顾岚的眸间淡化了不少的愧疚,重新染了起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男人不该背锅。
她将水喂到男人的唇边,男人紧闭着双唇,不肯张口,她手臂揽住男人的臂膀,语气温柔地说,“子濠哥,我是岚岚啊,我没事,你放心吧,蔺三救了我。你一定好好的。”
这只不过是女人的自言自语。
穿着白衣的老人蹒跚着自己的脚步,跟了过来,笑着说,“哟,是新婚夫妻,你丈夫可没什么事,不用哭鼻子,至多是受了点小伤,不是很早就有人送过来了。”
顾岚神色讶然,“什么,很早有人送了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插着自己的口袋,他严肃地说,“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送过来的,伤也不是很重,你可以看看,只是缺水。”
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到自己的胸膛当中。“找人找了一晚上了,能不筋疲力尽,还不喝水。”老人神色严肃,说话有几分说教的意味,顾岚怀疑这个男人之前是不是做老师的,不然怎么训斥人这么有方法,“你们这些小年轻,追求什么真爱,你们不知道那座山上的山体本就不稳,还喜欢攀爬,上面都写着禁止上山的字眼,为什么这么不听劝。”
“年轻人的爱情期盼长长久久,老头子也能够理解,不过老头子要告诉你,再好的爱情也禁不起天灾人祸,知不知道在玩命,不是这么考验别人的真心。”
他中气很足,自己说话几乎可以让其他人轻松地闭嘴。
“爷爷,您误会了。”顾岚欲哭无泪,想要解释,又瞬间被打断,“还要狡辩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听劝,一点都不识数。”
顾岚才闭紧了嘴巴。
——
这边的暗处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行走间如闲庭散步,若君子一般,偏偏手指间捏着一支白色的烟,唇划过了冷淡的笑意,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到了吗?”
锤子穿着西装,隐隐觉得自己的背脊发凉,寒意窜遍自己的全身,三爷真是应了那一句不会作死就不会死,明明救了人家,却一声不吭,偏偏装聋作哑,他不喜欢这般作态。
三爷总是做了三分的事,要让看见十二分的情意在里头,现在换了顾小姐,什么都顾不得了,明明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冷若冰霜,还冒着那么大的雨,上山救自己的情敌。
做了十二分的事,却让顾小姐看不到一份的情意在里头,还甩出一句,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这是说给谁听的。他对三爷的追妻之路感到了漫长无比。
“三爷,您为什么不告诉顾小姐。”他实在憋不住什么在心里,拧着自己粗黑的眉毛就要问,“咱们明明救了理林子濠,分明可以在顾小姐的面前落得一个好,您偏偏要装作那一副……”死样子,冷冰冰的。
蔺景行唇角叼着一支烟,烟味很重,他自己爷沉沦其中,他下巴扬了扬,“爷乐意,你管得着吗?”
接着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三哥,三哥。”小姑娘穿着小雏菊的裙子,裙子的裙摆还缀着一串荷叶的边边。
蔺景行回了头,烟熏缭绕,遮了他的眉眼,即便只有半张脸,也足以性感得撩人,可偏偏就是那么痴情得一个人。
“三哥,岚姐姐走了。”委屈的语气。她扑到蔺景行的身边,难过地掉眼泪,“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能劝住岚姐姐,让她就这么走了。”
蔺景行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想走的人这么都留住。你记住,小四,这事不怨你。”蔺景岚泪眼婆娑,认定了是自己的错误,哭得眼瞳通红通红的,像是一只小白兔。
随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慢慢地逼近,隐约间能辨认出一个苍瘦的身影,走进了,露出了和蔺景行差不多的眉眼,但是他的眉间堆积着阴戾的姿态,随时随地地都要来一场大屠杀的杀神,很少有什么温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