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轧在男人的身上，眉眼淡淡疏朗开了，仿佛是自己明白了什么，他开口说，“许是合作关系破裂，您是不知道您那个孙子，专喜欢往老虎屁股上拔毛。”

褚老点点头，苍老的脸庞上是岁月的风霜的痕迹，说道，“是吗？景良，你对莫家的婚事怎么看？”褚景良隐秘一笑，眉毛挑了挑，心里像是放了一个明台镜似的，通透明了，笑的弧度很浅很轻，“景辰未必对那个小姑娘不是真心的，只不过这个真心能持续多久，就不好说了。”

老爷子蹒跚着步子，拿着个把柄是棕色的皮的剪刀，走上前修剪那些绿油油的植物，“不说那个混小子了，那你你，你是不是真心待人的呢？”

他笑着望向褚景良，一副将自己面前的孙子，剥透了，什么底儿全部都亮出来了。

褚景良头皮发麻，渐渐声冷，“爷爷，您跟踪我。”

褚老叱咤商场一世，也了解了是担心自己欺负人家小姑娘，紧抿着唇，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颇有几分老小孩的风范和气度。

“养着这么一个可人的小姑娘，你爷爷也不是眼睛瞎了的，自然是知道的。”褚老声音平淡如水，不像是往日里疾言厉色地凶着自己的人。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样样要你做到最好，甚至让你接管褚氏？”这算是问道了男人的心坎处，他青白着脸，应声回道，“因为我是褚家的长子。如若我不学会扛起一片天，褚家……”

老爷子点点头，丢了剪子在桌面上，清脆地一声响，双手反剪到自己的身后，开口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没什么婚约。而你弟弟有。”

换了褚景良一脸的茫然无措。老爷子捋了捋自己胡子，一本正经地说，“其一是，你性子沉闷，不太爱与人交谈，我担心你这个孤僻的性子找不到什么好对象，要你好好学着些经商之道，钱赚够了，女人自然蜂拥而至。”

褚景良抽抽自己的眼角，他倒是没有看出来爷爷还是这么一个深谋远虑的人。

只听见老爷子继续说道，“你性子闷，带回一个姑娘，爷爷还是很高兴的。”这看出来了，确实是很高心的，嘴角飞扬出笑意，怎么都挡不住，还有以一种自己家的主终于会拱白菜的错觉了。

老爷子继续说，“不过，你棒打鸳鸯，爷爷要就不同意了。”褚景良迷惑中。

褚老杵杵地板，才正了正自己的神色，缓缓开口道，“你别以为老头子傻，我知道你，是不是对那个顾家的女人投毒了。”

男人说，“爷爷，您话别说得这么难听。不是投毒。”褚老佯装生气不满，“算了算了，你还不是棒打鸳鸯了。”褚景良张口辩解道，“那个顾家的女人，配不上蔺三，蔺三的性子本来就是需要人来温暖的。我派人查过这个女人的背景，和林氏还有绍氏的两大掌权人都牵扯不清，不算是干净背景下的女人。”

“更何况，内忧外患的，蔺景行本来就自顾不暇了，哪有闲心分功夫来管理顾氏的那些破事。”褚景良轻蔑地说道。

褚老捏着拐杖的手，戳了戳男人的腰部，“你倒是会替蔺景行那个小子做决定了。”语气和说话的神态都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

“你公寓里的那个小丫头，没成年吧？”褚老也不知道怎么吧话茬压倒了这边，被带的歪歪的。褚景良闷声不吭，“是。”

褚老陡然面容带着几分怒气，“那也早日送走好了，性子太过温吞了。对你的事业什么毫无帮助，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你留在身边做什么？”

老人抬抬眼皮，飞快地瞄了一眼褚景良。只见褚景良神色慌张，像是被打了一个闷棍，反应不过来，腔调还有些许无措，“爷爷。”

老爷子眯着眼，就静静地等着下文，想看看自己这个乖孙子到底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