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皙的手背上有显眼的红痕,长长的一道。
“这怎么了?”他问。
“就刮了一下, 我奶奶家书房的门太旧了, 门把手都坏掉了, 我不小心碰到。”被他握着,江随手掌温度上升,好像在拿着暖手宝,热得不太自在。
“这个不要紧的。”她说了一句, 抽回了手, “你喝水吧, 等会我们就可以走了。”
她在小凳上安静坐着,给自己剥了一颗水果硬糖,一边吃, 一边继续挑盒子里的软糖,等他喝完水,她已经挑出好多,全都递给他:“这些给你,放口袋里带回去吧。”
他喜欢吃软糖,最喜欢太妃糖。
江随记得很清楚。
“……”周池被她弄得愣了愣。
上次有这种经历,还是五六岁的时候,过年去别人家做客,临走长辈往他衣兜里放点饼干零食。
长大后,这是头一回被人用这种语气塞糖。
还是个女孩。
周池一时无言,看她半晌,笑了出来。起初只是嘴角翘着,轻轻淡淡的,后来好像越想越乐,笑开了。
江随:“……”
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笑了,还笑得这样开怀,眼里的光好像都在跳跃。配上新剪的利落的寸头,江随觉得就这一刻,他身上的少年气蓬勃茂盛,像刚刚打苞的玫瑰花。
年轻朝气,鲜艳欲滴。
……诶,“鲜艳欲滴”是这么用的吧。
周池好像笑够了,把糖全揣到上衣的口袋里:“走了。”
东西不用整理,全都是装好的。
行李箱由周池提着,他另一只手拎起塞满东西的购物袋。江随只背着自己的书包,跟在他身旁。
出了家属院,在路口等到出租车,赶在晚饭时间回到家。
知知早就在门口张望,看到他们,殷勤地跑过来迎接,讨好地抢过行李箱,江随发现这家伙居然烫了个小卷毛!
他本来头发就偏黄,现在活脱脱一只小狮子。
江随很吃惊。
只是过个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