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应该质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了他,所有的情绪都开始溃不成军,最后就只剩下悲痛。
“为什么要拆散我的父母?为什么要让她卷进你的利益之战?为什么不能遵从她的遗愿?这都是为什么?!”程明远不说话,程宥宁就继续问,只是声音越来越悲切,也越来越嘶哑。
但是他却始终不发一语。
是啊,当初为什么非要让宁熙留在他身边,又为什么带她去巴黎,去巴黎为什么还没有保护好她!
“既然你不说话,我只当你默认,”程宥宁慢慢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目光澄然又决绝,“程先生,既然如此,打扰了!”
陆珩靠在墙边,看到程宥宁出来脚步飘忽往楼下走,转头握着门把手,看着里面的程明远,恨恨说了一句:“小舅,你太固执!”
说完,疾走两步追上程宥宁,伸手拉住她。
程宥宁转过头,看着他,低低叫了一声:“陆珩!”
陆珩伸手抱住她,按着她的头,听着她在他怀里低声说着:“为什么、为什么……”
许久她抬起头,抹了把脸,找回了些声音:“我想去看她。”
刘静看着陆珩带程宥宁离开,眉头始终微蹙着,她慢慢上楼,推开书房的门,看着程明远还坐在那里,轻轻叫他:“明远——”
程明远微垂着头,似是没有听到。
她迈开脚步,走到他身边,吸了口气,突然搭上了他的肩,然后慢慢抚上他的头,想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程明远却倏地抬头,问她:“宁儿呢?”
“走了,”她又解释了一句,“是陆珩带着走的。”
刚说完,程明远却突然夺门而出,她喊了一声:“明远——”
可是,空气骤然安静,连门晃动了两下也关了起来,刘静的双手骤然握紧。
程家公墓,宁熙墓前,程宥宁坐在她的墓碑前,摸着墓碑上的字,却很久都不说话。
陆珩半蹲在她身边,手心里始终攥着她的一只手,看着她近乎苍白的脸色,脸上泪痕都已经干了,她也不哭了,就是不说话。
如果当初没有带她回来……
“你母亲被注射毒的事情是谁说的?”陆珩突然问道。
程宥宁转过脸,看着他,表情还有点怔愣。
“leif?”
见她没有反驳,陆珩点点头,继续说:“他的母亲是法国贵族,但是父亲是法籍华人,也是一个流浪画家。”
程宥宁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些,陆珩突然淡淡笑笑:“你父亲收养他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和他父亲是朋友,还有一点,”还有一点,“大概是因为他和你一样。”
看程宥宁不解,陆珩抬手划了划她的眉,缓缓说道,“他母亲也嫁给了别人,后来他母亲过世之后,他的身世被发现就被家族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