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看了一眼面前这位总算是还曾经真心对待他的老人,卫烛阴低声说道:“本王忽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今日就先告辞了。”
凝望着卫烛阴的背影,卫俊青有些苦楚的身手攥紧了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殿下,你怎能如此轻易的就放他离开?倘若他真的就是狼族的余孽,那到时候他对咱们日后的事情可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虬髯叟的喋喋不休此时已经让卫俊青略感疲惫,他默默伸出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言语,又低头看了看指尖的玉扳指。
“你说……他刚刚所言,菱儿需要这东西救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虬髯叟心知现如今唯一能扰乱自家殿下心的就只有简思菱那个女人了,想到这里,他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殿下,那当然是假的,若是一个玉扳指就能救命,那怎不见靖国公跑来找你?”
这么说来倒是也有几分道理,难道说是卫烛阴发现了这玉扳指里面的秘密,所以他想要将这东西诓骗回去?这么说来的话,他果然还是与狼族有关?
如今几个人都是暗怀鬼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话才可信。
足有一日,卫俊青充满迷茫的站在窗前,实在是心中有些迷茫。
今夜,月黑风高,期间又淅淅沥沥的夹杂着一些蒙蒙细雨。
一身黑色劲装,踮起脚尖拉开房门,有些不忍的看了看此时被她打晕在榻上的翠屏,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眼下自己想要活命,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那玉扳指偷回来。
虽说她这个身体已经不似以前灵活,但好歹这也是她的老本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过于为难的事情。
心想着只要等到天明之前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也真的有救了。
想到这里,黑衣人蹭的一下就窜上了府邸依靠墙垣的大树上面,随即踮起脚尖几步便飞出了院落之中。
白天卫烛阴的话始终交织缠绕在心头,到底简思菱会不会有事,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确定。
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待到明天一早,便会亲自去靖国公府探望一下简思菱。
再次无奈的叹口气,将面前的烈酒再次一饮而尽。
虬髯叟看着他这副借酒消愁的模样,不觉有些担忧的说道:“殿下,夜深了,你也该歇息了。”
浑然间,突然一声声苍凉的冷笑,卫俊青有些混沌的眼神看向了面前劝阻之人。
“呵呵,虬髯叟,你觉不觉得本王这辈子其实活的也挺可笑的?本以为父皇那么疼我,他的皇位一定会传给本王,却不料他宁愿给那个草包,也不愿意给本王;还要累得本王亲自去夺……你说可笑不可笑?”
虬髯叟有些心酸的看了看自家主子,沉吟了片刻之后,轻声开口:“殿下,属下以为先皇一定是觉得那时候殿下还小,若是让你坐上龙椅,难免会难以服众,到时候您给太后娘娘都会有危险。”
“呵,你跟母后说了多少年同样的话来安慰本王了?本王知道,在他心中,本王就是个可以供他玩闹的玩意儿,他是根本就没把本王放在心中。”
“殿下何出此言,先皇不会的。”
“行了,不说他了,反正人都死了,而且是死在我前面,有什么好说的;再说我母后,以前觉得可以指望皇兄,还不是洋洋得意?现在眼见着他快要不行了,才又将主意打到本王身上,他以为本王就是个替补的?”
“殿下,你醉了,属下扶着你去休息吧!”
虬髯叟开口安抚着,上前一把将卫俊青搀扶起来,摇摇晃晃朝着榻边走了过去。
“菱儿,本王对你是真心的,你知道吗?是真心的!”
满脸通红的倒在榻上,手中仍攥着酒杯,脸上浮夸的通红笑容,看得人有些心酸。
“殿下,属下去给你倒杯水醒醒酒去!”
说话间,虬髯叟推门而出,朝着院子里面的水井走去。
一层层的冷风朝着这边袭来,榻上之人却是浑然不知,他眯起眼睛,盯着手中的酒杯,忽而大笑一声:“菱儿,来,咱们两个喝了这杯交杯酒。”
嗖的一声,一条暗影此时已经进了房间,忽而听到榻上之人叫喊的名字,差一点儿吓得又跳出窗外。
耳边逐渐响起的酣音这才让简思菱定下心神,对于卫俊青在酩酊大醉的时候叫着自己的名字,这心里总是说不出到底是何种滋味。
但眼下……简思菱狠狠的拧了一把胸口,她不自觉的又轻喘了几下,总觉得就是刚刚翻墙入室那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却好像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不管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那玉扳指,只有拿到她,自己才有可能活下去。
想到这里,简思菱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凝眉朝着榻边缓缓踮着脚走了过去。
刚刚停歇的细雨使得敞开的窗口吹进来的阵阵清风都夹带着一股泥土的芳香,简思菱踮起脚尖站在床头俯身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