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穆动手了。
面对不见破绽且强大莫测的禁制,除了强行破解之外,还有其他的途径吗?
在尘炼子的默许之下,子穆狠狠击出一拳。其拳风迅猛,凶悍的力道瞬间化作一团黑色的狂风,并带着凌厉的攻势,“砰”的一声闷响,便砸在了三丈外的那道禁制之上。
随之刹那,为禁制覆盖的石壁上闪过一道光芒,竟是将子穆所击出的力道吞噬殆尽,而所封禁的洞口犹自岿然不动,并有反噬之力逆袭而来。数丈之内随即被强大的威势逼迫、碾压,狂乱的气机顿时发出一阵撕裂声响,情形颇为惊人!
尘炼子与子干早有防备,两人适时往后躲避。
子穆却首当其冲,被反噬的力道直接撞在身上。其上下黑光闪动,闷哼了声,猛地后退了三五丈远,这才堪堪站稳身形,虽安然无恙,却是神色不快,冲着尘炼子与子干埋怨道:“你二人为何袖手旁观……”
子干没有答话,只顾盯着前方。他好像极为专注于那道难以破解的禁制,却对近在咫尺的质问佯作不觉。
尘炼子则淡淡地反问道:“由道友先行出手,以观禁制的威力大小,而后再行计较,又有何不妥……”
子穆神色一滞,无言以对,却是冲着子干狠狠瞪了一眼。尘炼子或有私心,而那位老兄弟着实不该装模作样!
尘炼子瞥向左右的两人,眼光中闪过一丝不屑,微微笑道:“稍安勿躁,且合力再试……”而他话未说完,却是忽而转过身来。子穆与子干似有觉察,双双回首……
洞穴当间的石台之上,老龙默然站立。他对那三人闹出的动静无心理会,只管低头打量不已。
曾经吃过禁制的大亏,没谁再会去轻易尝试。与其如此,不如将好奇心放在眼前。这玉石炼制的蒲团,莫非真的有人在上面静坐、修炼……
恰于此时,有人呵斥:“名为老龙的小辈听着,我等破禁在即,还不速来相助一臂之力……”
那是尘炼子,手拈黑须,神色中不容置疑。许是见老龙的举止有些怪异,他竟暗暗提起了几分小心!
子干有些不解,说道:“我等于玉台之上并无发现,且由他便是。一个小辈,又何德何能……”
子穆却是眼珠转动,别有所指地说道:“道友高见!此时此地,岂容他一个小辈擅自行事……”他的话语中暗带嘲讽,却又不无奉承之意,亦算是借机出了方才的一口闷气。
闻声,老龙转过身去。
没想招惹那三位高人,不料对方还是忘不了自己。
老龙才要应声顺从,而莫名的骄狂忽如其来,顿然间充斥着心头。他胸膛一挺,暗哼了声,带着木然的神情,抬手说道:“在下多有疲惫,还须歇息一二……”
一个小辈,竟敢不听招呼?
“大胆!”尘炼子脸色一沉,叱道:“一息之内,再不滚过来,老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目无长辈的小东西,着实有欠管教……”子干见尘炼子发作,趁机跟着骂了一句,又颇为义愤地冲着子穆示意道:“师兄!你且瞧上一瞧,我妖荒何时出过这等无法无天之辈……”
子穆对子干的讨好视若未见,却带着一脸诡笑,随声说道:“既然如此,师弟还不前去打杀了那小辈,更待何时……”
一息功夫,转念即过。
老龙却是一屁股坐了下去,不知为何,又微微一怔。而不过少顷,他神态稍稍变化,并极为不忿地自语道:“老子生来就是百丈身,绝非吓唬大的。累了歇息,天经地义。谁敢阻我……”其两脚一盘,稳稳当当地端坐在玉石蒲团之上,旋即又昂首睥睨,狂横嚣张的气势沛然而出,显然是没将那三位高人以及恫吓的话语放在心上。
这是公然的藐视与挑衅,找死!
尘炼子的两眼中寒光一闪,挥手一抓。一道流星般的剑芒破空而出,随即带着凌厉的杀机直奔数十丈外的玉台呼啸而去。
子穆与子干并未动手,各自神色轻松。那莽汉最终难逃一死,无非是一个早晚而已。如今他自讨苦吃,纯属命数使然!
老龙尚在骂骂咧咧,一道威不可挡的攻势已铺天盖地而来。换作往日,或许已起身躲避。而这一刻他竟无所畏惧,且端坐如旧,却又神色茫然。适才落座的一瞬间,似有气机牵动,使人狂性大发而有恃无恐。蒲团之中,有何蹊跷……
间不容缓,四周情形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