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国尉和右相公开在朝堂上撕破脸,这等热闹,可不容易看到,一个个支棱起耳朵,等着后文。
又一文臣出列,颇不屑的望着桓冲,讥诮道:“没想到,右相竟公然结党营私,干预立储之事!”啐了一口,直接摔了手中笏板:“右相如此作为,实在有辱读书人声誉,刘某就算辞官,也绝不再与你共立一朝。”
众人一瞧,这人素来与郦清交好,也是南央的门生。
这不啻于一巴掌甩到了桓冲脸上,桓冲又羞又愤,心里暗暗把史岳祖宗八代问候了十几遍,忙叩首高呼:“王上,这是诬陷!臣绝没有做过此等有悖国法之事!”
“我呸!”
这次,是史岳啐了一口,反正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桓冲既然耍无赖,他可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无赖。
“桓冲,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从未做过有悖国法、陷害忠良之事吗?”史岳一抖眉毛:“当初,南相府荷花池里的那些云弩,究竟是谁藏进去的,你可比谁都清楚!”
桓冲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史岳冷笑一声,继续抖着眉毛道:“就是你――桓冲!因为嫉妒左相才能,才暗施毒计,派人抢了那些云弩,陷害南相!你府里的管家,就是证人,非要我将他拎到王上面前指证你么?”
“你你你、你放屁!”桓冲急得从地上爬起来,抡起笏板便朝史岳打去。
“砰!”那笏板重重的落在史岳脑袋上,史岳的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桓冲也傻了,他料定了史岳会躲,才牟足了劲儿去打,没想到,史岳……竟然没有躲!
清华殿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去拽桓冲,有人去安抚史岳,桓冲几乎要气得吐血,一把甩开这些愚蠢的同僚,痛心疾首的控诉:“他这是故意的!切勿被他蒙骗!”
“够了!”
御座上,陡然传来一声呵斥,是巫王含怒的声音。
众臣吓得心肝一紧,忙各就各位站好,屏息凝神,不敢再发音。
巫王眼底堆积这浓浓的厌恶之色,令道:“将右相桓冲、国尉史岳拖下去,革职查办。”
史岳早知躲不过这一劫,能拉桓冲一块儿下水,反而觉得赚了。
桓冲目露惊恐,噗通跪倒在地,疾呼道:“王上,臣冤枉,都是这史岳血口喷人啊。”
巫王眉峰微拧,愈加厌恶的摆摆手,很快有禁卫进殿,把史岳和桓冲拖了下去。
伐楚之事未定,倒先折了两员重臣,实在是始料未及。众臣眼观鼻、鼻观心,愈发谨小慎微起来。
唯独郦清一脸慨然的道:“王上圣明!”又禀道:“王上,国不可一日无相,这朝中论清介耿直,莫如南相。当日,南相遭奸人所害,才心灰意冷,辞官回乡。臣以为,应当把南相请回来,主持朝政,重振朝纲!”
“臣附议!”
“臣附议!”
朝中官员,敬服南央为人的不在少数,此前因桓冲得势,才不得不暂时趋炎附之。如今桓冲一倒,便纷纷转变口风,开始为南央鸣不平。再加上南央与已故的东阳侯季礼素来交好,武将那边原本东阳侯的一些旧部也纷纷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