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驰出一段,林间小道上出现了火把的光亮。
那人跃下马背,朝着一道背影跪地抱拳:“督公。”
声音尖细,显然是个宦官。
一路追他而来的几个杀手也落了地,东厂提督摆了摆手,领路的宦官退到了一旁。
东厂提督转过身,两个宦官即刻端来了一张八仙椅。他悠哉落座,扫了眼面前的几个杀手:“没得手?”
追来的几人都是南鹰山庄里有头脸的高手,对东厂提督这般的做派颇有些不快,为首的那个便生硬道:“他们逃进了皇城,我们不敢进去。”
“自然,自然。”小宦官奉来喝茶,东厂提督伸手接过,饮了一口,“你们若真追进去,本督反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把茶盏递了回去,口中继续道:“他们两个是什么门派的来着?”
“男的是萧山派的,女的应该是白鹿门的。”那人答说。
东厂提督微微一怔:“女的?”
“是,那戴面具的是个女的。”杀手说着笑起来,“朝廷可真有意思,既要让女人做官,就堂堂正正地做嘛,还偏让人拿面具遮着脸。”
东厂提督滞了一滞,未予置评,把这话题绕了过去。只说:“萧山派是江湖上有名望的门派,应该很看中朋友义气吧。”
那杀手点头:“自然。”
“那你把这个拿去。”东厂提督的手往袖中一探,转而摸出一张纸笺递过去。
杀手接来打开,一瞧里面写的是个地址,不觉疑惑:“这是……”
“是那女人的住处。家里还有一个她从江湖上带来锦衣卫的朋友、一个波斯美人儿。”
东厂提督轻轻笑着,被火光映照得半明半暗的脸上,狠意毕现。
翌日,寅时。
曾培打着哈欠推开房门,一眼看到院子正中央放着一方木匣。
这自然奇怪,曾培立刻想到了昨天的杀手,小心地张望了一番四周,才举着刀迈过门槛,一步步走向那木匣。
他怕那木匣是个暗器,离得还有几步时便停住,用刀尖一挑,匣盖啪地翻开。
里面却不是暗器。
曾培探头看到里面装的是一枚女人的手势,样式比较独特,不像京中女子常用的东西,倒很有些异域风情。
他一时也想不清原委,只直觉里愈发觉得多半与那波杀手有关,当即将匣子一盖,抱着匣子策马出门。
寅时的街道上还安静得很,除却正赶进宫上朝的官员们,见不到什么人影。曾培紧赶慢赶,不到两刻就冲进了镇抚司,下了马便奔进正厅:“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