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后苏慢终于从朦胧中醒来,车窗上起了雾,灰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她呆呆望了一会儿然后打开窗户,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
正倚在车边抽烟的男人听见声音掐灭了烟蒂重新坐回车里:“醒了?”边说边递了瓶已经拧开的纯净水过去,睡醒后要马上喝水是苏慢从小就有的习惯。
“慢慢,我……”看到苏慢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陆衍南侧身拉住她的手,还没说完的话却被苏慢打断:“陆总要道歉?没必要。”
对不起真的是世界上最没意义的一句话,能以没关系去回复的大多是一些些生活中无关痛痒的琐事,对确实被伤害到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安慰,就像手拿利刃的刽子手在寻求宽恕自己的救命稻草,说到底是在自私的寻求好过。
“没有,我明白。”陆衍南并没有想说那叁个字,他清楚真正的道歉是会在行为上有所转变,虽然赎罪的过程是煎熬且长久的,但必须要感受和对方同样的痛苦才有资格向惩罚喊停。
“只是想说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点我从未怀疑过。”苏慢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你会无底线的背叛——但还不如背叛,就不会有现在的满腔不甘。”
我们婚姻里有许多心动的瞬间,已经不记得多少次自然的亲密相拥,每一个片段和细节回想起来都写满了爱意。坦诚的说,我心甘情愿沦被你的宠溺和温柔俘获,我也懂得遗憾丛生才是生活这个道理,但是要让遗憾和瑕疵握手言和真的需要时间。
…………
直到凌晨一点陆衍南的车还停在院子里,失去睡眠的夜晚连寂静也很喧闹,二楼卧室的白色大床上苏慢翻来覆去,脑子里全都是那句:“慢慢,唯独这件事不行。”———他说的是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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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南怎么睡在车里?”苏明夏略带鼻音的声音和推门声一起传来,她应酬到这个点刚回家,看院子里停着陆衍南的车还以为他在楼上,绕到车窗一看才发现他独自睡在车里。
她走进苏慢的卧室,在昏暗中准确找到开关,晕黄色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蒙着头的苏慢翻了个身很没形象的趴在床上,眼睛却是睁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