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2 / 2)

李四拿出了半个异兽头骨,他说:“在侧面别苑位置发现的,西王金母以前在那儿饲养灵兽吧。”

钟离异找到的东西是个样子古怪的青铜器,它非常非常大,像个塞子似的把整条通道都给堵了。钟离异费了好大劲把它从上面一点的地方推下来。

“沿着外围转了一圈,有很多古物,就这个最完整,所以我直接拿来了。”他解释道。

从白琅这个角度看,眼前的青铜器有点像鼎,但又比鼎要更圆更扁,更像个封闭的锅。它分上下两个部分,中间有条锯齿状的合缝,连接十分紧密。

表面的文字符咒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禹息机目瞪口呆:“你心也够大的,就不怕这玩意儿是个机关吗?”

钟离异把脸贴过去听了一下:“里面有水声,我们把它开开吧。”

“别啊,你拿个贝壳听里面也是有海浪声的。况且这是阆风苑的古董,怎么能随便撬了!”

这时候李四又掏出了一个东西——锯子。

白琅仔细一看,他这锯子的齿正好能跟青铜器的接缝合上。看来把他派来找阆风苑的人真的非常有准备,从锁水仪、避水珠再到这个锯子都能看出来。

“我们得把它开了。”李四搓搓手,抬起了锯子,“这个就是当年西王金母引昆仑水的东西,把它开开之后就能让整个阆风苑重现人世了。”

白琅觉得这也太莽撞了,万一开出来大洪水,他们在这不到两米宽的地穴里怎么逃?

“你先等一下,我们到外面再……”

白琅抬起镜子,准备拦住李四,然后召回折流,一起返回地面。但是这时候青铜器中间那条合缝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白琅清清楚楚地看见它上半部皲裂出一条条缝,但是比盖子更先崩溃的是青铜器的齿,原本死死咬合的地方蹦出了几粒碎茬,一股细流像箭一样射出来。

顿时,浓郁到让人窒息的水灵之气将周围所有的炽热都压制下去,一闭目仿佛徜徉于大海。

“走!”白琅叫道。

不用她说,其他所有人都知道该跑了。

这不是一般的水,而是完完全全由灵气凝结出的水,每一滴都重若千钧,足以将修道有成的人溺死其中。那道喷溅出来的细流转眼就变成了好几股,这好几股水冲刷着青铜器咬合的齿,很快整个器皿都碎裂了,大水轰然泛滥。

李四举起避水珠,但是回避不了大水咆哮着涌出的巨大冲力。他身上滴水不沾,却瞬间被冲去了看不见的隧道外。他被冲走的一瞬间还反应很快,试图抓住上面伸出来的那根枯枝,结果直接在水流冲力下将整个隧道上方都带塌了。

白琅看见青铜器碎裂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好,短短几息之间,她刚来得及用六铭隐文保护好肉身,整个人就已经被大水没过了。

激流翻涌,她四处乱抓,想找到个东西稳住身形。

结果还真被她抱住个什么。

柔软温暖,像是个活物。

大水冲刷着这条刚刚被开掘出的隧道,白琅顺流直下。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开始呼吸不畅,在纯粹的水灵真气下,六铭隐文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不过幸好,这会儿万丈洪涛也差不多冲到了阆风苑之底。

水流渐小,白琅感觉自己被狠狠摔在什么硬物上,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水一遍遍冲刷着她的腿,她逐渐恢复知觉,试着动了一下,这才发现有不少地方已经骨折。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垂过眼睛,非常不舒服。

这时候她忽然听见了轻柔的呼吸声。

‘还有另一个人在。’白琅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

那件青铜器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通道,她在钟离异几人对面,按理说一伸手只能摸到青铜器,其他谁都摸不到。可她当时一伸手就抱住个人,那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白琅有点受惊,她撩开头发,侧头看了一眼,结果愣住了。

这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

她黑衣黑发,样貌清绝,眼睛像宝石般清浅剔透。她和白琅一样浑身都湿透了,正抱着膝看自己脚尖,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第125章 华月天心

白琅盯着这女人看了很久,可对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对她爱理不理的。

“请问你是……”最后白琅只好先问。

黑衣女子稍一抬眼, 打断道:“你是谁?怎么会在天府界战场?”

白琅见这女人说的是“天府界战场”, 而不是“阆风苑”,心里觉得她身份可能更偏向魔境弟子,而不是乱局中人。但她又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因为能在这个时机出现在地底实在太巧了。

“我是寻宝误入。”白琅老实回答。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满目葱郁翠色,仙株神草遍地皆是,水灵之气旺盛的细流淌在金玉雕砌的河渠中。周围没有传统宫殿的雕廊画柱,多是石坛花圃,和形态各异的笼子,可能曾是阆风苑中类似花鸟园的地方。

正如李四所说, 从青铜器中引水之后, 这里已经变回了几千年前的阆风苑。

白琅从河边爬起来, 试图沿河寻找一条出路, 但是她很快发现找不到。阆风苑呈纺锤形,水违反重力地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有流出去, 它是一个完整的内循环结构。

如果连河道都是死循环, 那白琅真的找不出阆风苑与外界相连的地方在哪儿了。

她有点沮丧,更让她沮丧的是,她一回头,那个黑衣女人还跟在她后面。

“你跟着我做什么?”白琅害怕地问。

“我还以为你知道出路呢。”那女人轻嘲道, “原来也是瞎走?”

这口气……应该不是很了解阆风苑的人。

白琅只得停下脚步观察了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