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越栐谦见她认真,倒不好戏谑了,便直接道:“你要问我们哪里好玩,哪里又有热闹看,我们知道的倒不少。你要问起读书的事儿来,不是挤兑我们哥儿俩么,我们可是叫书院活活赶出来的!”

越芃忙道:“二哥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多见见世面,攒点本事,考春考的时候也多分把握。”

越栐谦道:“得,你才像我娘亲生的。”

越栐贤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越芃心里叹气,面上还得笑着,越栐谦便道:“你要想打听外头书院的什么事儿,我们真不知道。且书院的事儿也太多了,你就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明儿后儿还出去呢,顺便替你问问。”

越芃忙道:“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我就想看看还有没有上次千金宴样的,能投文争胜的地方。若能多参与几回,也能比出自己的不足来。”

越栐谦点头道:“成,我记着了,下回出去替你打听打听。”

越芃见他们俩还有什么要忙活似的,也不多废话,留下了点心果子便走了。

见她走远了,越栐贤问越栐谦:“她这是干嘛来了?”

越栐谦翻个白眼:“你没听见她说话啊?叫我们给她打听打听有什么能投文出名的事儿呗。”

越栐贤努努嘴:“我哪儿知道她说这话就是这意思啊。她们这些人说话,我总听不太明白,费死劲了!尤其她同娘那儿说话,那叫一个累!我听着都累!”

越栐谦道:“所以往后你就娶个不识字儿的就成了,这些读书认字的都一肚子心眼子,是够烦人的。”

越栐贤道:“那咱们还帮不帮她打听?”

越栐谦道:“打听啊!”

越栐贤又皱眉了:“你不是也挺烦她的嚒,怎么还帮她打听这些东西。”

越栐谦道:“傻了不是?我觉着女人都挺烦的。不过再怎么烦,她也是咱们三房的不是?!再说了,她爱争就争去呗,她得了嘉奖出了名儿,人家总会夸是娘教的好。娘有面儿了,高兴了,咱们日子不也好过嚒,对吧?”

越栐贤点头:“有道理,这事儿还得这么算!”

就这么着,没过半个月,越芃同越萦又入选了文琪书院等几个书院的附学联办的文会佳作集。这个虽比不得千金宴,却是正经书院附学站台的,与春考又近了一步。

消息传来,老太太自是欢喜,又把衣裳头面摆件拿出来嘉奖二人,大太太同三太太也各有添增。四太太就说越芝:“你看看,你的姐姐们都什么样儿!你怎么就不开窍呢!”

越苓护着自家姐姐:“娘,你这话说得偏了啊。二姐姐三姐姐参加的这个什么文会,我们连听都没听说。姐姐若是参加了,未必就不入选呢!”

四太太给她一脑崩儿:“胡搅蛮缠就属你了!”

越芝笑着把越苓拉回来看她额头,四太太摇头:“看看,看看,你们就这么相互护着吧!”

大太太不由得扫了一眼越苭,只见越苭木着张脸,眼底全是不屑,心里不由生叹。

只有傅清溪越发心灰意冷起来,眼看着二姐姐同三姐姐教给自己的法子是没错的,你看人家自己不就又得嘉奖了。可偏偏自己没定心没根性,坚持不了两天就败下阵来。或者自己就不是个会有出息的命吧。

第46章 相类

晚上对着书,更没心思看了。一边那本夏嬷嬷特地找书楼里的人给装订的计划册子,都多少天没去翻了。没办法,看了丢人,还伤心。——半个多月也没看完一本书,而且,那貌似已经“看”过的,也没在自己脑子里留下什么真东西。

柳彦姝进来的时候,就看傅清溪半死不活地在桌前坐着,一脸懊丧。

柳彦姝叹口气道:“好了,你这不是不晓得那什么劳什子的文会么,你要知道了一投文,你也能成的,不用这么着……”

傅清溪拿书盖在了脸上,瓮声瓮气道;“我不是为了那个。”

柳彦姝便问:“那你是为了什么?”问完了话,看傅清溪盖在脸上那书,随口道,“哎?这书是不是你最开始看的那本呐……你这是看二回了?”

书从傅清溪脸上滑了下来,落在了书案上。傅清溪闭着眼睛,拒绝言语。

柳彦姝看她的样子直乐:“你怎么什么事儿都那么较真呢?从前捏个彩泥刻个花儿你就这样,这会子到读书了你又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天下难不成就这一条路了?上不了书院的还不让活了?”

傅清溪长叹一声,才道:“我本来想着,能看完了这些书……我就算入门了,比……比寻常人自然强些儿。可真的读起来,实在读不下去……再比比别人,唉,我就是个废人,笨!”

柳彦姝道:“你也太看不起自己了。你照着越萦给你的书单借的书?”

傅清溪点点头,柳彦姝又道:“你傻啊,一本看不明白你不会换一本看?想来这书也是有高低前后的,先从容易明白的开始看,等学会了再看难的。这个道理你总不会不明白吧。”

傅清溪道:“我自然知道的。可是这就是最根底的一本了,好比造房子打地基的一本。若连这个都看不了,趁早歇了吧,别的更看不了了。”

柳彦姝眯起眼睛想了会儿,一拍手道:“不对,你说说,越萦会不会故意坑你呢!给你写个根本看不来的书单。你想想,她是照着天香书院的来的,可是你这儿是干么呢?你这是琢磨着要考书院的时候呢!这俩能一样?她给你开一个人家书院学数术的人看的书,那就是给喝奶的娃子吃佛跳墙,那能行啊?”

傅清溪倒没想到过这一条,因越萦列的这些书,好多她也听几个教习提过的,确实是好书。这会儿听柳彦姝这么一说,她也有些疑心起来了。

第二日是休日,不用上课,傅清溪对着自己的书,眼睛落在书上,脑子却不晓得在哪里。

柳彦姝忽然风风火火来了,一拍她肩膀道:“真叫我猜着了!你猜怎么着?那越萦自己也从书楼院里借了好些书呢,都叫她房里的嬷嬷使人去的,连自家丫头都没出面。我打听到了一些,你看看,是不是同你的那些完全不同?”

这自然是不同的,人越萦主攻的不是数术这个科目啊。可傅清溪这么一看,还是觉出不同来了。

头一个,这书特别杂,不是专于某一科某一课的;二一个,这些书确实比自己先前得的书单上列的那些浅近多了。

她就有些皱眉头。

柳彦姝冷笑一声道:“怎么着?让我猜着了吧!唉,也怪我,当时没在意。她那种阴险小人,这才是她做得出来的事儿呢!”

傅清溪叹一声:“这又何必。春考又不是一家只得上一两个人的,旁人好了会碍着自己。春考都是各凭本事。大家姐妹一起读书上进,有什么干系,还来这么一手。”

柳彦姝道:“你也太不懂人的心思了。她是自己被越苭和大姐姐压得死死的人,好容易千金宴上风光了一回,盖住了越苭的风头,连老太太都高看她一眼了。就她那心思,恨不得天下人都不如她才好呢。偏你也中了,还一人得了俩,她心里不定怎么膈应。上回在老太太跟前说话就是的,那话里话外都是你自恃能耐,不把姐姐们放在眼里,更没有请教探讨的话。你细品品,她当时那话是那个意思不是?”

傅清溪摇摇头:“我都想不起来当时说了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