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这副性子,着实太对不起他的这副皮囊了。

周遭的气氛因着这条小插曲再度活跃起来,马明义嘴上虽然不停地抱怨,心底却是一片冷清,想来他和毛不思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只不过他是因为自身问题,那么毛家又图什么呢?他当然不会傻到相信是毛方林信守承诺,再信守承诺的人,碰上捧在手心里的独生女儿的婚事,也不可能做到这么独-裁,这一定是大家思来想去,权衡下选择出的双赢结果。

真是令人烦躁,明明是他和毛不思的秘密,偏生就他们两人不知道。

“唉,想起明天就头疼。”马明丽打断他的思考,手指头尖在玻璃上画着扭七拐八的符咒,看了眼人群中的外婆,狠狠叹了口气,“明天老太太和老爷子见面,又得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么些年,俩人虽说谁都不碍着谁的眼,可偶尔同个电话商量商量几个孙子孙女的婚事,都能隔着电话线,吵个不可开交,如今马上要见面了,又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子。

“那只能辛苦你们了。”马明义靠在窗台上,对上马明丽疑惑的眼神,笑道,“我明天和小神婆有个约会。”

“约会?”马明丽眯起眼,满脸的不相信,鄙夷出声,“该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我可没觉得思思哪里想和你约会。”

“不信就算了。”

“信、信、信。”见马明义迈开步子要走,明丽连忙拽住他,好奇害死猫,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们要去哪里?”

食指竖在唇边,马明义神秘回道,“秘密。”

啪——

一声闷响,某人的脑袋上又老老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手机里躺着林秘书刚刚发来的短信:老板,明早十点二十三,港城飞允州机票两张,车辆已备好,从允州机场到南桐县莫约两个半小时。

两张机票,一张他的,一张毛不思的,与其等到毛不思偷摸的撇下他离开,不如先下手为强。

至于那只没毛的凤凰,马明义捻着手指,就留在降魔杖里吧,毕竟,飞机上是不允许带宠物的。

☆、还有别人

“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空乘小姐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望向乘客的笑容十分真诚。

“你们有饭么?”眼前的乘客似乎正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尽量挤出并不愉悦的笑容。

“现在正在准备正餐,还需要稍等片刻。”空乘望着桌上的空点心盘,试探道,“但是可以提前给您上一份布丁。”

“那就两份吧。”丸子头乘客指着身边的男人,语气不善,“他也要吃。”

“好的,小姐请您稍等。”空乘挂着依旧灿烂的笑容退场。

诺大的头等舱内就剩下毛不思和马明义两人,不对,还有一只被强行塞到降魔杖里带来的凤凰。

“干什么这么恶狠狠的看着我?”马明义晃着手中的香槟,冲着毛不思偏头。

“哼!”毛不思鼻孔里出气,她又想起了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接到了马明义的电话。

电话里,马明义声音懒散,直言他在去机场的路上,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南桐。

典型的先斩后奏。

南桐因为张博尧的关系,她势在必行,原本想着偷偷的甩下马明义,未曾想那人却先她一步,买了机票准备直飞,全然不顾那地方现在有多危险。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明丽姐和叔叔阿姨交代啊。”毛不思接到电话,就连威胁带利诱的把凤璜一并塞到包里带了出来,火速赶往机场,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偏偏马明义跟个没事人似的,当下心里就更气了,“你怎么老不听我的,老要往那种危险的地方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妇唱夫随’了吧。”对上毛不思黑漆漆的大眼球,马明义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哪有自家媳妇在外打拼,当男人的躲在后边当望妻石的。”

伴随着马明义话语落地,毛不思的脸颊瞬间红透,跟秋季农家的大苹果似的,以往他俩虽然知晓俩人间的娃娃亲,但也只是当朋友处着,没这么明确的点出来。现下从马明义口中平静的说出,难免让毛不思慌了神,舌头打结连话都说不利索。

“谁、谁、谁说要跟你、你结婚了,法治社会,我、我也是有选择权的。”毛不思脸是烫的,脑子是懵的,连咕咕叫的肚子也偃旗息鼓,许久才嘟囔出下半句,“盲婚哑嫁不可取……”

“那说服双方父母的重任就都交给你了!”马明义拍拍毛不思的肩膀,在她骤然诧异的目光下,再度举起了手边的酒杯,“辛苦了,毛毛。”

什么叫交给她了,结婚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吗?毛不思张着嘴巴,半天才挤出自己要说的三个字,“那你呢?”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马明义眯起眼,盖住晶亮的黑眼珠,“觉得挺好。”

“大哥!你可要想清楚!”毛不思指着自己的鼻子尖,“我一没高学历,二没厚家底,还是个常常撞鬼的捉鬼师,你真的愿意么?不害怕么?”

“我学历高,也不在乎你混出来的大学文凭,你虽然穷了点,但是我有钱啊,至于撞鬼……”马明义摸着下巴沉思了半天,“那就只能靠你保护我了。”

他一个正常人,着实对鬼怪没什么办法。

“就这么草草决定了?”毛不思眨眨眼。

马明义抿着唇,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出钱出脑子,你出力,多和谐。”

和谐个鬼!毛不思无语问苍天。

凤璜侧身躺在降魔杖里,俩人的对话丝毫不差的落入他耳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可以完全把毛不思和马明英跟记忆中的两人割裂开来。

如果是那两人,一个做不到扬言娶她,另一个也不会舍得把对方推离身边,就像一对日月,势均力敌却又隔着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南桐是允州下的一个小县城,地理位置不算好,发展也有些落后,好在当地人大多淳朴,张博尧和初一到了没多久,就在宾馆门口和下棋的大爷聊到了一起,主要是张博尧说,初一缩成团躲在他怀里听着。

张博尧大多问得是当地的一些奇闻异事,他觉得初一能够记起这个地方,决计不是偶然,只想着能不能从当地人口中打听到什么线索。

“咱们小县城,哪有奇闻异事,也没啥好听好玩的,最出名的就是城郊的奶奶庙,小孩挂个红绳求个健康,小伙丫头求个姻缘什么的,庙里的桃花初春的时候开得特好看,不过现在都要立秋了,花早就败了,你们来晚了,顶多去庙里拜拜奶奶像。”大爷套着薄汗衫,几个人聚在一起走象棋,因着张博尧性子活络,也愿意听他们唠嗑,这才多说了几句。

大爷手里的扇子送来徐徐的凉风,张博尧蹲在马扎旁边,到底是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头顶茂密的枝叶阻挡了阳光,也减少了人心底的烦躁。

“张博尧。”初一的声音突然钻入耳道,“要不咱们去奶奶庙看看吧。”

“你想起什么了?”张博尧怕自言自语被人当神经病,只拿着手机装作接电话的样子,走到宾馆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