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点20分,他们终于踏上去广州的漫漫征程,各节车厢早已成了蒸笼,被旅客们塞得严严实实,管凌天和两个堂弟只好站在过道上,但是,还有21个小时的漫长征程怎么熬过去,特别是晚上怎么睡觉啊。
管坚峰这时对管凌天说:“哥,这么拥挤,我们要是去厕所方便怎么办。”
管凌天说:“慢慢走过去,我们时间多得是,出门在外,不像家里,挺一下就过去了。”
管武刚也说:“早知道这么拥挤,还是回家算了,这一天一夜该怎么过啊。”
管凌天说:“我买站票时就问过你们,可你们硬要去,我也没办法,不过,既然上车了,就不要再发牢骚,慢慢熬吧。”
火车还没开动,一个中年男子从旁边硬座站了起来,这个人身高大约1米75的样子,穿着一身牛仔衣,脸上一脸横肉,脖子上挂着一串粗链子。他走到管凌天面前问道:“小弟去广州的吧,要买座位吗?我这个座位卖给你,你给我20块钱就行,这个座位就是你的了。”
管凌天一想,还挺便宜的,于是,就想掏20元钱买个座位,再说,有个座位三个人可以轮流休息或者就餐啊。堂弟管坚峰突然在管凌天耳边低语说:“我看这个人不像好人,我听我爸说过,火车上专门有些人上车看到位置没人坐,就先占着再卖给没有位置的旅客,再说,下一站说不定就有人买了这个位置的票呢,那到时我们不就得起来让座,白白亏了20块钱。”
管凌天一想有道理,于是就跟中年男子说位置不要了,哪知中年男子就用鹰潭话说不要也得要,就要过来动手,明显是在恐吓,管凌天情急之下,也用一句鹰潭话回击:“崽,你要做么呢扯?(你想做什么?)”
中年男子一下子吓到了,以为管凌天也是鹰潭人,所以不敢再惹祸了,说了一句:“不做么呢扯。(不做什么。)”赶紧溜到另一节车厢去了。管凌天暗自庆幸自己在鹰潭老同学董耀那里学过几句鹰潭话,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否则就得挨宰。
火车缓缓地前行着,到了新余站,大概要停十几分钟,只见车厢外面满是叫卖的人,主要是卖矿泉水、快餐、水果、瓜子、鸡腿等零食,一个大约20几岁的小伙子就站在车厢外大吆喝:“新余站到了,各位旅客,快来买盒饭啊,5块钱一盒,好吃不贵。”
小伙子不停地吆喝,管凌天的堂弟管武刚嫌他太吵,就朝窗外说:“你别那么一直叫好吗,旅客要吃饭会自己下车去买的,你这样大吵影响有些旅客休息。”
小伙子吆喝了这么久,也没见谁去买他的盒饭,心里本来也就有气,这下一听更来气了,他说:“老子吆喝管你什么事情,你再叫老子上来打你也。”
管武刚毕竟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也不服气,说:“你有本事就上来,我还怕你。”
这下小伙子真从车厢的门口进来,朝着管武刚气汹汹地走过来,一下子就给了管武刚两拳,管武刚牙血都流出来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管凌天赶紧过来拦住小伙子,忙说对不起,我堂弟还是个高中生,不懂事,不要和他计较。小伙子还骂骂咧咧的,很不情愿地走下车厢。
管凌天走到管武刚面前说:“这次出来,你们得听我的,不要跟人家吵架,要是打起来怎么办,我可救不了你的,到时你父亲要怪罪我的。”
管武刚一边擦牙血,一边不服气,说:“明明是他不讲理,那么大声吆喝,人家都无法休息了。”
管凌天说:“你管得了这事嘛,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你管人家会吃亏的,铁路乘警和列车员会管的,你一个高中生还管啥呢,还是别惹事,出门在外,我们要确保人身安全。”管武刚只好默不作声,还在摸着刚才被打得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