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陈七月顿了顿,将盒子盖上,推到了孟老爷子面前:“这东西,太贵重了。”
老爷子点点头,靠进桌前的太师椅:“这是咱们老孟家的传家宝,在此之前,一直是秋文在保管。”
陈七月:“……”
这么说,她更不能收了。来了孟家两次,就卷走了人家的传家宝,这也太不像话了。
“你先别急着推拒。”老爷子笑着摆摆手,徐徐开口:“丫头,我自己的孙子我清楚。你是那混小子第一个带回家的姑娘,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怕是不比我这个做爷爷的轻。这东西你收着,算是爷爷的一点心意。爷爷呢,也拜托你一件事情。”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那混小子从小就跟着我,算是我一手带大的,虽然最后长歪了,但只要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一天,他也翻不出天去。”他顿了顿:“可爷爷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到下面去陪老婆子了,能看住他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了……”
这急转直下的语气让陈七月有些不适应,她还怔怔的,那乌木盒子就又被推到了面前:“从今晚后,爷爷就把孟家的传家宝和那个混小子一起交给你了。你得答应爷爷,帮爷爷好好看着他。”
老人家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陈七月实在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她摸着面前的乌木盒子,点点头:“爷爷,您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好好照顾他的。但爷爷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小姑娘抬起头,冲老爷子甜甜一笑:“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长命百岁。以后孟寒淞欺负了我,你得给我撑腰!”
老爷子乐呵呵的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陈七月也笑盈盈的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末了,陈七月从孟老爷子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她说得很认真,也很诚恳:“爷爷,其实我们都多虑了。孟寒淞,他特别特别好。”
她见过孟寒淞最坏的样子,有幸,也见过最好的。这个男人的好,她统统都知道。
直到书房的门被轻轻带上,老爷子还有些愣神。自从那年魏家舅舅出了事,孟寒淞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终日沉迷在声色场所,成了整个云城都出了名的二世祖。那个时候,很多人在孟寒淞背后指指点点,也有些人在孟维之背后说风凉话。可老爷子知道,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差不了。
如今,他属意的姑娘,孙子上了心的姑娘,居然也说出了这样的话。孟老笑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的年代久远,照片里的女人温婉动人。
他摸了摸照片上女人的脸颊,笑得像个孩子:“老婆子,你看到没有,寒淞啊,找到了个顶顶好的姑娘。”
——
从老爷子的书房里出来,陈七月怀里抱着个乌木盒子,一路都惴惴不安。居然……这么就把人家的传家宝给拐来了……这东西,应该很值钱的吧……
她正想着,一抬头,就撞上了男人幽深的目光。长廊尽头,孟寒淞正倚着楼梯扶手,朝她看过来。
看到小姑娘怀里抱着的东西,孟寒淞冲她挑挑。陈七月鼓了鼓腮帮子,慢吞吞的走过来。
“行啊小姑娘,这么快就把咱们老孟家的宝贝拐到手了。”男人笑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吊儿郎当。
只道孟寒淞在逗她,陈七月也不介意,她抬头冲他弯了弯唇。
“老孟家的宝贝?”小姑娘顿了顿,瞪他:“我看,你才是老孟家的宝贝才对。”
所以,她才觉得这东西贵重。老爷子托付给她的,何止是个玉镯子,这个孙子,才是他心头的宝贝。
孟寒淞不在意的笑笑,笑得漫不经心有勾人。
他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可你,才是我的宝贝啊。”
咦?
陈七月低着头,面上不作声,心里却……有点甜。
——
农历腊月二十七,距离春节还有三天,陈七月背着个小书包,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回z市了。孟寒淞将人送到机场,刚刚离开安检区,就收到了张局的消息,高义等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也承认了当年派人谋杀魏恩言的一事。这群人,坏事做尽,必然会收到法律的制裁。
孟寒淞看到的消息的时候,心情很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合上手机,暖洋洋的冬日照下来,抬头,有飞机划过长空。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一切,也终将有个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陈七月:孟寒淞,你个大骗子!说好的约法三章呢?
孟寒淞:什么约法三章?没听过,不知道,不清楚!
陈七月:为了防止你日后不认账,我特地保存了书面版!
孟寒淞邪肆一笑:我就是——日、后、不认账~陈七月:……
第66章 、尾声 …
爆竹声中一岁除, 江南小镇的春节到处都洋溢着红火和喜气。昨夜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
一大清早,院子里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陈七月却窝在暖和的被子里不想动。千溪镇不比云城,冬天没有暖气,出了被窝,屋子里到处都是冷飕飕的。
她缩在被子里玩手机,想给孟寒淞打个电话,对方却一直关机。人们常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陈七月觉得矫情, 可眼下, 她才和孟寒淞分开了三天,她就想他了, 特别想。
陈七月犹豫了一会儿,给孟寒淞发了一条信息:【孟寒淞,你在干什么呀?云城今天的天气好不好?千溪镇下雪了。】可发出去的信息和打过去的电话一样, 没有回复, 石沉大海。陈七月, 有一点点小郁闷。
门外传来关宇的叫嚷声:“你个小屁孩,一直跟着我干嘛!”
“小舅舅,小舅舅,再给我一盒小金鱼好不好?”小宝吭哧吭哧的追在他屁股后头, 想再要一盒摔炮。
陈七月被两小只吵得脑仁疼,从被窝里爬起来,用当年军训时才有的速度迅速套上她的加厚款棉衣棉裤,正准备开门吼一嗓子,却看到她妈妈,关老师正拎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外。
关老师今天穿得特别喜庆,酒红色的上衣陪着黑色羊毛裙,脚上还踩着双小短靴,年轻又时尚。可这外头,冰天雪地的……
昨晚,她和关老师坦白了自己想工作的想法,原本想着看在马上就要过年的份上,关老师可能不会太和她计较。但令她意外的是,关老师非但没和她计较,还一反常态的十分支持她的决定。
这会儿,看着穿得这么“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老妈,陈七月心里有点忐忑。她妈不是让她给气疯了吧?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妈,你还好吧?”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怎么说话呢。”关老师嗔了她一眼,将手里的袋子往陈七月怀里一揣:“都几点了,赶紧起床换衣服,打扮得漂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