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思忖一瞬想,好像也没有避开众人,他刚才还当众……
刚才在车里想问的问题又重新浮了上来。
“阙清言,”林棉缓了口气,出声问,“你这两天不忙吗?”
阙清言闻言驻足,回身看她。
马场上风很大,林棉怕他没听清,又重复了遍。
她神情忐忑,阙清言扫过一眼,回想起刚才她在车里闷着的情绪,明了了。
“我压缩了点工作,临时空了几天出来。”林棉听他低缓了声音,压着笑反问,“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
压缩了工作,腾出时间,不会是专程跑到s市来打马球的。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阙清言也没想要林棉的回答,注意到她的手无意识蜷缩了下,问:“冷吗?”
林棉摇头:“不冷……”
说完,非常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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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棉因福得祸,烧到了三十九度。
俱乐部内设施一应俱全,附近建了别墅主题酒店,离马场不远。
程泽本来听说小姑娘发烧了,忙不迭地从香槟宴上赶回来送药,敲门一看,不食人间烟火的quinn正在别墅一层的厨房里——
煮粥。
程泽以前和阙清言在英国共事这么久,见过多少黑暗料理都没把quinn逼得亲自下厨,这回有幸见识到本人下厨,顶着一副被雷劈的神情,生生地杵在厨房门口哑然良久。
“quinn,”程泽此刻的神情比第一次看到quinn在庭审上推翻仲裁还要震惊,放下药问,“小姑娘在哪?”
黑色流理台前,阙清言垂眸调小火候,侧过脸看程泽一眼:“楼上。”
除了浑身发热有些不舒服外,林棉其实感觉还好。
二楼卧室的床褥都是新铺的,林棉昏昏沉沉地窝在床上,半张脸蹭进冰凉松软的枕头里降了会儿温,等蹭热以后换一面继续。第三次重复这种烙饼式降温的时候,卧室门被清晰地敲了两声。
林棉半梦半醒地扒着被子往门口看,眼眸亮了亮,小声开口:“阙清言。”
尾音不自觉地带了点软,还带了些迷糊的鼻音。
阙清言把水杯和药搁在床头柜上,俯身试了下她的额温,衬衫随着动作在腰背间勾勒出修长流畅的肌肉弧度:“想吃东西吗?”
手指贴附上来是冰凉的,林棉滚烫的额头找到降温体,下意识地仰着脑袋跟着回贴了上去。她生怕对方要撤开,从被窝里伸出同样滚烫的手,扒住了阙清言的手指。
“……”手碰到高热温软的皮肤,阙清言垂眸看林棉,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先起来吃药?”
生了病的林棉比平时要乖顺。
于是她乖顺地摇了摇头。
卧室的落地窗是紧闭的,此刻房间内没人说话。林棉浑浑噩噩地想睡,又不舍得浪费她和阙清言的独处时光,撑着残存的清醒找话题,声音闷在被子里开口:
“今天我签售的时候,”林棉软声坦白,“碰到的那个男粉丝……”
“我真的不认识。”
阙清言应了一声。
他声音听上去沉稳淡然。林棉模糊地想,在签售会的时候,阙清言听见男粉丝向她告白,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发着烧的林棉深沉地思考起了人生,顺便换位思考了下,心说,如果是她听见有人向阙清言告白,她心里一定会哽着不舒服。
但阙清言没有。
林棉回想,自从阙清言说要追她以后,他一直对她很好,也有求必应,对她根本没有负面情绪。
他太好了,也……
太不真实了。
有些事情,林棉在阙清言面前虽然会脸红,会磕巴,但忍着害羞也会表露给他看。她的喜欢直白坦然,绕不过弯,自从阙清言说喜欢她以后,她有意无意地都会黏着他一点,几乎是把自己的喜欢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包括频繁索吻,包括坦言自己的情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反常的黏人,其实是心里不安的一种表现。
这些杂乱的思绪在林棉脑中混成一团,发了烧就更是理不清楚。她越想越清醒,扒拉着阙清言的手往枕头里埋了埋,倏然听到他开口:“不想睡吗?”
林棉闷声:“嗯。”
“要不要看烟花?”
林棉听得茫然,睁了眼看他:“啊?”
阙清言看了眼时间,垫了个靠枕给林棉,让她靠坐起来点,漆黑的曈眸沉沉,平静道:“本来观景台的视角应该比这里好。”顿了顿,压着笑补了句,“也不是露营,将就一点。”
林棉听得莫名,刚想开口问,话音落下不久,房间内昏黄的灯色中突然闪过一丝明亮。
她转头去看,卧室落地窗紧闭,窗帘却没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