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终于能疼得流泪了。
也好。
顾非烟在墓碑面前换换蹲了下来,抱着空无一物的墓碑无声的哭出来。
慢慢的,带上几分啜泣,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战墨辰和俞琰烽站在她的身后,都没有在此刻选择去安慰她,去打扰她。他们都知道,能哭出来就好,泪不会往心里流成死水潭,会蒸发在阳光之下变得透明。
……
俞清岚身居高位已久,对很多事情都心里门儿清。他对于审问很配合,但牙关却咬得很紧,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打死也不说。
这种情况持续到俞琰烽去探望他为止。
两人在小小的会面间里说了十几分钟,顾非烟和战墨辰陪着俞琰烽,等在门外。
俞琰烽开门出来的时候,顾非烟下意识的朝着前方看去,无意中门缝中看到了犹如一滩烂泥一般靠在椅背上,双眼无神仿佛死去的俞清岚。
俞琰烽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脑海中才转过这个念头,俞琰烽便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燃了,用漫不经心却带着几分颤音的声音说道,“我跟他说,他曾经是我的骄傲。”
曾经,意味着现在不是了。
不仅不是骄傲,也许还是耻辱。
“还有我妈让我转告他的一句话,她说,早知道他会付出这样的代价,变成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她情愿当初没得救,也不愿意自己的身体里有那样得来的肾脏。”俞琰烽又开口。
他说得很艰难,唇边噙着的苦笑让人很不忍。
顾非烟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哭就哭吧。”
“我不想哭。”俞琰烽扯开唇角,狠狠抽了一口气。
顾非烟抿了抿唇,好意邀请,“墨辰介绍给我的心理医生很不错,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嗯……就当是陪我……”
她眼眸清澈。
俞琰烽看了她几秒,就在战墨辰快要因此而发怒拦在他面前之前,他忽然的笑了,真心实意的。
“好。”
……
顾非烟跟温宜修约着见了一面,不再是以朋友的妻子的身份,而是以病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