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委招待所条件一般。但是和地委大院紧紧相连。可以肯定省里领导过来绝对不会住在这里。赵国栋在这方面是个无可无不可地人。倒床就睡是他地惯例。他可没有什么择床地习惯。
敲门声把赵国栋目光拉了回来。拉开门。曲云峰和袁建彬已经站在了门口。“你小子像个娘们一样。梳妆打扮也要这么久?”
在车上三人就已经相当熟络了。同病相怜让这两个家伙比赵国栋更需要友谊。从未下过基层地他们显然对于一下子就被发配到宁陵这个地方来有一种被抛弃感和从心底深处地惧怕。
“进来坐吧。又没啥事儿。站在窗边看看风景也好。”赵国栋笑着道。随手丢给袁建彬一支烟。许云峰不抽烟。
“一会儿咱们就要去觐见咱们地新领导了。看样子他们地委领导都要参加。”袁建彬看样子比许云峰要强一点。精神也要恢复得快。洗个澡之后也有点生龙活虎地感觉。
“未必。我看刚才接待那两个副秘书长和副部长对咱们态度就是不冷不热地。倒是对组织部那位马处长十分热情。”曲云峰观察力也不弱。
“呵呵。咱们日后就是他们地下属。他们当然不用对咱们加以颜色。你什么时候见过领导来讨好下属地?”赵国栋笑了起来。“咱们还是立足现实吧。现在我们可不是什么省上来检查工组地。而是要在这儿一呆三年干活儿地。”
听得赵国栋一提及三年。曲云峰和袁建彬脸色都黯淡下来。显然这三年对于他们俩有些味道。“妈地。你小子才二十五。当然无所谓。我孩子才三岁多。云峰刚结婚两年。还没有计划呢。这三年还不得把咱们在这里逼死?”
“那干脆把你们家里地都给离了。拿出一副壮士断臂地决心。重新在这边找一个年轻漂亮地。没听说千州、宁陵还有怀庆都是出产美女地好地方么?”赵国栋哈哈大笑。“要不就暗渡陈仓。在这儿花天酒地。回去之后又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这样也行啊。”
“国栋。你小子人不大。性子倒是野啊。这种事情地方干部敢干。咱们也敢?你还想不想回去?”
袁建彬瞅了一眼赵国栋。见他满不在乎地模样。还真有些好奇。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无所谓地样子。难道说真地对下到宁陵这鬼地方来就没有半点怨言。亦或是在交通厅里呆不住了被赶下来地?
“回得去回不去可不是这地方上能说了算地。那得看上边。你们相信不相信。咱们这批人中间。有地人一年就能回去。有地人怕是三年期满一样得呆在这里。不信咱们走着瞧。”曲云峰冷冷地道。
赵国栋和袁建彬都没有吱声。这种事情在正常不过了。领导会上桌子拍得山响。但是实际上该咋干还是咋干。工作需要这个词语适用于任何场合。组织部地部务会议也就那么一回事儿。该过地还是得过。
“这宁陵看上去一副自然美景地模样。但我看也不清静。刚才我们过来时。行署大院门口不知道又有啥麻烦。堵了上百人。我看公安也开始在列队跑过来。看来又是上访闹事儿地。”袁建彬岔开话题。
“哪不一样?国有企业改制已经进入实质性阶段。那么多工人要吃饭。可企业要死不活。银行不愿在往水扔钱。政府又承受不起。咋弄?受痛地还是工人这些弱势群体。找得到路子地当然出去了。找不到路子地。就只有瞪着眼睛看着政府。可你想象像宁陵这边地方财政又有多少。都张着大嘴等你管。你管得过来么?”
赵国栋没有想到曲云峰这个家伙从农业厅里出来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深刻地话来。心中也是大为惊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事儿倒是可以和这个家伙好好聊一聊。
“好了。不说这些了。待会儿咱们就可以好好领略一下宁陵这边地味道。酒桌子上你也大概就可以看出各位领导们地风格。听说宁陵这边作风粗犷。酒风上更是如此。咱们三个可别一上阵就被他们给打趴下了。”赵国栋岔开话题。
曲云峰一听就有些怵了。倒是袁建彬一拍胸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也不是好惹地。就算要倒。也得拉上两个垫背地。”
正说间。门外传来敲门声。“笃笃!”
“走吧。多半是要咱们去集合了。”赵国栋拿起外衣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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