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回大着胆子躺在戚果身上求摸头,二人的关系便向着一个古怪又亲近的方向发展着。戚果只当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主宠情谊,然而陶鹤莫名的占有欲却越来越重——这感觉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但他向来随心所欲,既然不愿离开,那便怎么满意怎么来。
为了刷足存在感,陶鹤不仅经常发短信,甚至找到机会便每天一个视频电话——他怕戚果忘了自己长什么样。陶鹤并不想承认除此之外他打视频电话还有一个原因:他想念戚果那张总是淡然神色的脸了。见也见不到,摸也摸不着,只能隔着小小的手机屏幕一睹真容。
“小刘,你平板借我。”陶鹤理直气壮地欺压自己的助理。他签了腾川之后,腾川便给他分配了经纪人与助理,帮着他处理了不少事务。除了《朝云传》外,还接了一些采访工作,为了他的回归做了一些铺垫。
小刘从包里翻出平板递给他,“陶哥又要视频电话啊?”他心中嘀咕,陶鹤哪里都好,就是恋家,每天电话从来没断过,还嫌手机屏幕小,非要借他屏幕大的平板来用。
“对。”他拿到平板便不再搭理小刘了,趴在堆起来的枕头上一门心思地鼓捣着平板。昨天刚下夜戏,今天一整天他都难得地有空。
平板屏幕显示出了“正在视频通话”的界面,陶鹤满心欢喜等着对方接听,不一会儿朝思暮想的脸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戚先生想我了吗?”陶鹤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或许是隔着一段距离,他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有些话也能肆无忌惮地说出口了。
他这电话一大早地打过去,戚果似乎是刚刚起床的模样,头顶发旋处还翘起一小撮,眼睛也有些睁不开,看上去呆呆的。“没有。”戚果实话实说道,他既想完成自己的绘本计划,又赶着工作,连续几日超额超量地画画,睡得都有些晚了,连宠物店都没怎么去过,几乎都忘记还有陶鹤这个人了,更别提想他。
陶鹤的笑脸凝滞一秒,便又立即恢复了,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还不能休息吗?”陶鹤也知道他最近工作比较忙。戚果的画是先用水彩画好,再扫描到电脑里。每次开始工作前都要先调试颜料什么的,相当麻烦。他不止一次看到戚果那双指节分明的手被颜料沾染得看不出原本白净的肤色。
“还有十三页。”戚果算了算,一天最多能画两三张,还得再继续忙活。他擅长描绘自然场景,水彩画风通透细腻,十分可爱,在大学时便接过一些儿童绘本的外包。他的公司对接的几乎都是外国客户,这次是俄国一本童话绘本化,找戚果来负责将书中那些古灵精怪的人物、天马行空的情节转变为精致的绘画。
梦里他睡得迷迷糊糊,忽然灵感一闪,似乎浮现出书本中的场景,醒来立即从床上蹦了起来,准备洗漱起来工作,却忽然接到陶鹤的电话。陶鹤看出他急于工作,便不舍得打搅他,又多说了几句要他小心身体,不要太过劳累,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戚果眨了眨眼睛:这话好像应该由作为饲主的自己来说吧,怎么忽然就反了?
他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却不知道陶鹤已经打定主意要“反宠为主”,拒绝再被他当做柔弱乖巧的宠物照顾了——相比起被戚果笨拙地“饲养”,他更想将那个连铺床都不会的大少爷圈养起来。
*
时间匆匆,三个月一转眼便过了一半。
戚果的绘本计划开始有了个雏形。从戚家池塘里的红鲤鱼开始,到上一次被送走的松鼠小桃,戚果林林总总共列出了足足三十二只小动物,给它们都刻画出了基本的形象。他书桌前的墙壁上贴了不少打印出来的参考图片,为了更细致地观察,他每天还得看不少动物视频。
好幸福。
虽然工作量大得让他有些累,但戚果却觉得十分幸福。他虽然学了画画,却很少拿起画笔将自己喜欢的动物记录在画纸上。
一个月前连老管家都不如的戚果,此时已经十分熟练地登陆微博,找到几个宠物博主的微博看了起来。他点开一段“主人洗澡猫咪急哭了挠门”的视频,忍俊不禁地微笑起来。
他把平板架起来,一边画画一边吸猫,愉悦得连戚景进门来了都不知道。
“哥,你在看什么?”戚景最近也很忙碌。戚镇川忽然开始把一些小项目交到他的手上,脱离了实习生的身份,戚景正式变为部门主管,空闲时间自然是变少了。他上一次偷得半日闲,也已经是一个月以前。
等于说戚果被完全放养了一个月。
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在工作时玩手机的哥哥突然之间变得一心二用了起来。
戚果头也不回,语气认真答道:“我在云养猫。”
之前戚果认为比起照片视频,他还是更喜欢在现实中接近小动物们。结果在被与他相隔异地的陶鹤哄着开了几个社交账号后,偶尔也会上去看看的戚果学到了一组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