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果坐了一会儿,突然猝不及防地开口道:“你必须赢。”比赛的宣传单上写着冠军奖金一百万,若是陶鹤拿了冠军,怎么说也能分个六分之一,虽然说不上暴富,至少也能脱贫。
陶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话题跳跃得有点快。不过既然是老婆发话,那他怎么着也得把冠军奖杯捧到他面前。“我会赢的。”他嘴边带着温柔笑意,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自傲。
“嗯,好。我走了。”听他做出保证,戚果稍微放下心来,看看时间也差不多,碗里的芋圆也吃完了,便直接站起身来。陈卫星还不知在哪里晃荡,等着戚果把自己领回家呢。
这性格也太跳脱了。陶鹤还未出言挽留,便眼尖地瞥见了什么,于是只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眼睁睁看着那个说要走的人起身走了两步便停住了脚,直直地站着。
是的,他的鞋带,又,开,了。
陶鹤忍着大笑的冲动,眼神一直离不开那人,看他有些笨拙地蹲下身来自己鼓捣鞋带,却半天也弄不好,有些尴尬又有些生气,最后只得不情愿地转过头来求自己帮忙。
如果这种带着些命令口气般的语气也叫做求人帮忙的话。
“看什么看,赶紧过来帮我系鞋带。”今天已经是第三回了,第三回鞋带开了!手里那两根绳子仿佛就是专门制造出来与自己作对一般,怎么也不听使唤。身后的变态还一直看自己笑话,简直讨厌得不行。为了掩饰那份羞恼,戚果只得凶巴巴地叫道。
然而陶鹤并不像陈卫星一样随叫随到,请他帮忙,不付出些代价是不行的。只见他懒懒地换了个姿势,以手撑头,侧着脸看着戚果,闲闲道:“你都这么大了,还学不会自己系鞋带,这是不行的哦。”
……这幅高高在上的教育语气真让人火大。若不是他说的句句大实话,戚果肯定已经跳起来揍他了。然而戚果没办法反驳,只好不服气地小声道:“……可是我就是学不会。”他面上带上了一丝懊恼。
系鞋带什么的最讨厌了。
戚果又试着将两根绳子交叉着放在一起,翻转手腕,然而除了把自己双手缠住外,连个花样都翻不出来。他们还在芋圆店里,有几桌的客人已经有些好奇地往他这边看来,那些视线如针在背让戚果坐立不安,只想赶紧弄好了离开。
“你、你就不能帮帮我?”他转向陶鹤的方向,语气已然比之前放软了一些,然而听起来却依旧像赌气埋怨一般。他两只乌黑的眼珠都直直地看向陶鹤,淡色的唇抿着,脸颊稍稍鼓起,虽然动作很细微,却怎么看怎么像是不开心地噘着嘴。
可爱得好想把他弄哭。
今天第无数次在心里做出危险发言的陶鹤,在戚果期盼的目光之下,狠心地摇了摇头:“不帮。”在戚果从失望逐渐变成生气之前,他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不趁机要一些好处,怎么符合他为人处世的风格呢?
弱点被要挟住的戚果只能臭着脸同意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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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卫星,你在哪?”距离无辜陈卫星被他抛弃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晚饭饭点,也不知道他是等着自己,还是已经一个人去觅食了。
电话那头的陈卫星听起来有些激动,“哎哟我的大少爷,您终于肯想起我了!我都快饿死了。”
“少说废话。在哪里?”按照陈卫星的习惯,他一定是要唠唠叨叨地把被抛弃一下午的心情抒发而出。然而戚果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打断。
“你不是有事嘛,我就自己跑回母校转了几圈,现在正在原谅亭这坐着。”
原谅亭是他们学校一处名胜。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得随处可见,用来乘凉的湖边凉亭,却因为发生了一场抓奸大戏因此得名原谅亭。
据说当时计算机系的某男正与商院某女交往,然而某一天此男下课与一群同班同学从校园路上经过,恰好一转头,便看到自己的女友正在湖边的亭子里与另一个男生坐着,举止亲密,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绿了,当即气血上涌,头脑发热地冲了上去,把奸夫一顿猛揍,吓得出轨女大喊“你再打下去我不会原谅你的”,他这才被围观群众所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