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1 / 2)

远离兴岭,回到a城家中,那枚未能归还的玉扣几乎成了冯瑜的心病。

这样来路不明的东西,她根本不敢戴在身上,又觉得存放在哪里都不安稳。

平安扣,人们造它是为了保佑平安,可在她看来,这玉扣留在她手上却一点都不吉利。

因为正值暑假,冯瑜回老家奔丧时,姚窈正在国外疯玩,她便没同好友提及奶奶去世的消息。直到从老家回来之后几天,姚窈回国,冯瑜才将这一连串诡异的事情告诉她。

冯瑜原以为,按照姚窈的个性,必定要大惊小怪,说不定还要跑去她老家亲自看看才甘心。没想到姚窈听完好友这番离奇的经历,只盯着玉扣看了许久,又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开口道:“依我看,这玩意必须得扔。”

“扔?”

冯瑜登时愣住了。

“不仅要扔,还要砸碎了扔!”

姚窈坚定地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寻个趁手的大件武器,赶紧给这破石头砸了完事。

“不行!不能砸!”

闻言,冯瑜急了,立马一把拉住了她。

“怎么不能?那老头分明不怀好意,还是这法子最直接,看他究竟能作出什么妖!你……”

姚窈说着说着,突然发觉有几分不对劲。她猛地转头,紧紧盯着冯瑜,疑惑道:“哎,不对啊,你向来不信神佛鬼怪,怎么这回这么扭扭捏捏、瞻前顾后的?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有啊。”

冯瑜愣了一瞬,赶忙否认。但这短短一瞬间的迟疑和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愈发让姚窈困惑。

姚窈深深看了好友一眼,并没有深究,转而开口道:“不是我迷信,我姥姥在世时,身上一直戴着一块玉佩,听说是从小戴到大的,几十年温养下来便有了灵性,谁也碰不得。这东西不仅认主,而且护主,能助人躲避灾祸。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玉扣真不是什么赝品,你知道它从前的主人是谁吗?万一……”

这番话着实有些吓人,冯瑜突然想起什么,喃喃道:“他说,这东西,原本就该是我的。”

“放屁!”

姚窈怒道:“死老头子扯谎也不找个靠谱的由头!怎么可能是你的?!算了算了,你先别管了,我被你说得心慌,妈的,我得赶紧托人寻个有道行的大师来给你驱驱邪……这都什么破事啊。”

姚窈略坐了一会便走了,她说自己有个牛逼朋友,叁教九流没有他不认识的,这就急着要去打听。

可冯瑜却始终难安,她的确隐瞒了一些事,例如,她总觉得那枚平安扣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无法抗拒的,莫大吸引力。

只要她在家,心神和目光便会不由自主地飘向玉扣所在的地方,仿佛不随身带着就浑身不自在。

就像毒品蛊惑着瘾君子。

它们本该成为一体,分离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冯瑜不得不承认,她根本抗拒不了这种诱惑,于是便很没出息地选了个蠢笨的折中法子——她将平安扣上原先系着的脏污红绳剪去,只留下光秃秃的环形玉扣,装进了精巧的丝绒袋子里。

袋子就压在她的枕下,这样,总算能图一半心安。

*

帝景,八楼包厢。

走廊里静悄悄的,包厢里却一片糜乱。

“沉二,先别忙着脱裤子啊!你今儿要是再不回去,恐怕你大哥就要来提人了,万一被光屁股抓出去多难看啊——哈哈哈哈!”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十几人的房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哎,你这话就不人道了,庆阳好不容易放暑假,怎么能不发泄发泄呢?整日在学校憋着,估计今晚一发十分钟完事,回去还能赶上晚饭呢!”

“晚饭?哈哈哈哈,钧朔送他到凌山喝西北风差不多……”

“放你娘的屁!”

某处角落里的沉庆阳搂着怀里的美人情到浓处,下面硬得不行,正准备当场办了这小妖精,却没想到居然被好友调笑,登时大怒:“我告诉你们,别以为老子怂!今儿就算是我哥来了,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回去!老子要大战叁百……”

暴怒的吼声戛然而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只见包厢门开,门口的服务生做了个请进的动作,有人随之迈步而进。

那人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衣着看上去再简单不过,但穿在他身上却毫不普通。

男人身量颇高,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身姿挺拔,如苍松劲竹,一股凌然正气。观之相貌相貌更是不俗,清如雪,皓似月,他的瞳色略浅,眸光点点洒落,看在人的心上宛若寒冰凝结。

他目光随意一瞥,这下,不仅是沉庆阳萎了,一屋子根本没人敢再吱声。

他妈的,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可是沉钧朔啊。

a城沉家的大公子,今年才二十二岁,便已经被当做沉家未来唯一的接班人培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