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迎面吹着温热的晚风,姚窈一边低头敲手机,一边慢悠悠地遛狗——她养了六年的黑柴,富贵。
富贵向来知道自家小主人不看路,便主动走在前面充当导盲犬,姚窈拉着绳跟在他后面,刷微博笑个不停。
“噗,这也太……哎哎哎!卧槽!!”
姚窈走着走着,富贵突然一个急刹,差点没给她绊死。她下意识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一辆骚气的摩托车横在她面前,车上是一张戴着头盔的骚气笑脸。
姚窈那张脸对视了叁秒,直接扭头走人。
“不是吧,喂,还在生气呢?都堵你这么多天了,好歹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吧?”
沉庆阳见女孩朝反方向走去,赶忙下车,连头盔手套都来不及脱,几步便追上她。
姚窈被他拽着手,挣脱不掉,一看见这男人死皮赖脸的模样就来气,低头怒喝道:“富贵!你是瞎了吗?!还不赶紧给我咬死他!”
被点名的富贵一脸无辜,看了看暴躁的主人,又看了看“友善”的沉庆阳,立刻做出了抉择。
“嗷呜~”
一颗圆圆肥肥的狗头凑到沉庆阳腿边,舔了他两口,发出了一声谄媚的叫声。
“……”
妈的,真是家门不幸啊,她就是养头猪也能拱翻这个人渣吧。
沉庆阳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牛肉干,蹲下来喂它,顺便联络感情:“哎呀,富贵可真乖,比你主人脾气好多了。等着哈,以后每天给你带吃的来!”
“汪汪汪!”
今天诸事顺遂,沉庆阳得意地怒搓了一把狗头。柴犬的脸是真好捏,当然,要是能捏一把眼前气鼓鼓的小姑娘的脸,真是被咬死也无憾了。
姚窈看着和谐共处的一人一狗,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多余。难怪人家都说,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她用力拖了拖富贵,这肥狗果然纹丝不动。
“行,狗你带回家吧,记得天天喂点西北风就行。”
姚窈把狗绳一扔,自个走了。
“阿窈……”
谁料,她方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惨兮兮的喊声。姚窈深吸了一口气,回头一看,一人一狗都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姚窈真是被气笑了,她停下脚步,平静道:“行,我给你个机会,我倒要看看你能放什么屁。”
闻言,沉庆阳立马站起身,他将头盔摘下,大步走到姚窈面前。两个人距离极近,她能看见他额角细微的汗珠,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蓬勃热气。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霎时又涌现在她的脑海中。
姚窈的面颊沾染上些许微红,她低下头,注意到沉庆阳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似乎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又把话咽了回去。
“庆阳!你好没好啊?再不走我们就不等你了!”
“哎,你催他干嘛!人家忙着和妹子说话呢。啧,不过这姑娘挺正啊,以前怎么没见庆阳带出来过……”
“带出来也轮不到你,妹子看着年纪小,肯定还没成年呢,除了庆阳谁敢碰?”
路边不远处,叁五个少年人跨在各自的摩托车上,张扬地大笑着,目光放肆地在姚窈身上打量。他们的车身五颜六色,头发也五彩斑斓,纹身耳钉一样不少,看上去就是再典型不过的地痞流氓。
姚窈微抿了抿唇,不着痕迹地背过身去。
沉庆阳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时候捣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促道:“我不去了,你们赶紧走吧!”
“哟哟哟,赶人了!”
“行,咱们不碍你的事儿!这就走!”
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渐行渐远,引来无数路人侧目。
见人都走光了,沉庆阳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个,他们都是我朋友,没什么坏心的,就是说话有点……你多担待一下。”
“我凭什么要担待?为了谁?为你吗?”
姚窈转过身,冷笑道:“我还以为沉二公子只和那些官家公子玩呢,没想到你真是叁教九流荤素不忌啊。”
闻言,沉庆阳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忍让道:“我替他们道歉好不好?对不起,我是认真的。他们为人真的不坏,你也别仅从外表评判他们啊,如果你认识……”
“谢谢,我不需要。”
姚窈不耐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天认识你,那些人,不就是你当年离家出走时候交的狐朋狗友吗?怎么,他们收留你几天,给你几顿饭吃,你们就一辈子难舍难分了?是不是以后出国还要带着他们啊?”
“阿窈,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