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瑜心里有点发虚,她总觉得拓跋鞅心情不太好。虽然这小屁孩平时也阴晴不定,可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今天他一会凶一会笑,弄得她心里很慌啊。
“随便,你想去哪。”
说完这句,拓跋鞅轻巧一跳,眨眼便飞过了院墙,稳稳落地。
我勒个去!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第一次亲眼目睹非科学现象的发生,冯瑜简直五体投地。她方才除了看见拓跋鞅踩着墙边借了下力,其他什么都没看清。牛顿的棺材板不知道压不压得住,反正她是贼想再看一遍。
“那、那个,能再演示一遍吗?”
冯瑜嘿嘿笑着,讨好道:“你先翻回去,再翻回来,我欣赏一下。”
这种在原地反复横跳的蠢事,根本没人愿意干。拓跋鞅不出意料直接忽视她的提议,重复问道:“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啊,我选择困难。”
她又不是本地人,连个旅游攻略都没有:“哪里比较热闹啊,类似小吃街那种……”
拓跋鞅日常听不懂她说的话,连蒙带猜,估计她指的应当是城中街市。原以为姑娘家都喜欢雅致些的去处,没想到他还是高估这小妖精了。
“街市有卖吃食的,不过有些杂乱,而且……”
他看了看腰间平平无奇的玉扣,有些无奈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吃东西?”
“我不能吃,还不能看不能闻啊?”冯瑜哼了一声,反问道:“你是不是怕我花你的钱,所以不想带我去?”
原以为拓跋鞅依旧不会搭理她,没想到少年轻轻一笑,淡然道:“只要不是很过分,想买什么都可以。”
“毕竟,说不定某天就再也不见了。”
*
皇城,东宫。
太子拓跋照一身龙纹玄衣,端坐于高位之上。他身量不高,面容瘦削,没有继承拓跋氏一贯的英武,反倒有些阴柔之气。
拓跋照望着跪在阶下的探子婴忌,眉头紧锁,高声质问道:“你说什么?荣昌定亲了?”
婴忌俯首答道:“属下也是刚得到消息,王妃拗不过郡主,便同意了郡主与燕祁的婚约。”
“糊涂!”
拓跋照猛地一拍桌,气恼不已:“以往倒罢了,此番她怎么能这样惯着荣昌,好好的一盘棋全废了!”
“殿下息怒,王妃的意思是先哄住郡主,等过上个叁五月,便要燕家离开武川。反正那燕祁出身贫寒,还有亲人被捏在手中,不怕他不听话。”
婴忌恭声道。
“哼,妇人之见,自作聪明。”
拓跋照面色狠戾道:“他家中只有一瞎眼老母和幼妹,能作什么数?如今事情闹大,若真将那燕祁赶出武川,岐王府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如今东宫根基浅薄,又无兵权在手,孤原想将黎儿许给严阶,好拉拢镇北王府,现下竟闹出这样的丑事!”
“可殿下不是知晓严世子与萧家小姐……”
婴忌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太子殿下是支持这门亲事的,难不成那些对严世子的帮扶都是假象?
“他们两个成不了。”
想到萧舒樱,拓跋照面色微缓:“萧姑娘分明对他无意,萧大人又向来保守中立,不会淌这趟浑水。”
父皇年事渐高,却始终不肯放权。从前只是防着他,可自他成年之后,便处处受到打压。除了曹家和沉家愿意在台面上支持他,朝中局势分明不利。而太子妃的母家这两年也隐隐式微,是时候该替今后谋划了。
闻言,婴忌不敢做声。他是个聪明人,所以很快便明白自家主子话里的意思。看来,这萧姑娘早就被主子看上,为了笼络中立派,迟早要让她入主东宫。
只是可怜了如今的太子妃,正妃之位从没有退位让贤这一说,只有前者薨逝,后者方能居上。
“这些时日,拓跋鞅如何?”
冷不丁,拓跋照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婴忌默了一瞬,旋即回道:“叁公子与往常并无什么异状,只是……”
“只是什么?”
拓跋照挑眉问道。
“叁公子他,似乎和翟家有联系。”
“翟家?”
闻言,拓跋照觉得有些可笑,他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翟老将军的性子你不是不清楚,他绝对攀不上这棵大树。”
旁人都嫌弃拓跋鞅出身卑贱,可婴忌却丝毫不敢小觑这位叁公子:“殿下,千万别忘了六年前,叁公子是如何瞒着所有人,同宫里搭上线的。”
拓跋照面色一冷。
那次耻辱,他怎么可能忘?拓跋鞅差一点就让他失去了继位太子的希望。也就是那一次,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庶弟。
他就像条毒蛇,总是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暗处,等待给人致命一击;更像头狼,凶狠固执,无关自身的利益,只是为了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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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登上来了,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