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头落入海面时,是大海上最漂亮的时刻。
我躺在甲板上面,刘计洋正在餐厅里倒腾吃的,我喊了一嗓子:“刘儿,晚上吃什么。”
刘计洋骂骂咧咧的说:“鲨鱼肉。”
我笑了笑,渔船离开海面,慢慢朝着东海驶去。
三十而立,我想我应该算是成家立业并且还站着的男人了吧。
……
般若带着铃木千夏來到我的身边,她们两个犹豫着,像是有话要对我说,我瞥了她们两个一眼说:“说吧,有什么话。”
般若咬着嘴唇说:“我们刚刚通过卫星电话,联系上了其余三个人,我们……”
“想要离开。”我替她们说出來。
般若点了点头说:“对,这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希望老大能够平安,我们不想在卷入风浪之中,用你们中国的话來说,我们想退出江湖。”
我站了起來,闻着餐厅里飘香的鲨鱼肉说:“你入了江湖,你认为还能退出吗,从一开始,你就决定了你的一生,你想要退出,有那么容易吗,江湖无处不在,你离不开,也不能离开,你所说的世外桃源的生活,不存在,那只存在于佛教信仰的书中与自己心中的臆想,懂吗。”
般若眉头一皱看着我,目光有些奇怪。
曰头要沉入海底了,我说:“别走了,跟着我干吧,你们的老大早晚有一天会醒过來,到时候她依旧是你们的老大。”
般若转头看了看铃木千夏,两个女人互相望着。
眼睛中都带着不解与唏嘘。
我转头看了看铃木千夏问:“你家是在什么地方。”
“大阪。”铃木千夏低着头说。
“那可是个好地方,你干嘛不在哪儿了。”
铃木千夏低着头不说话,我再次去看般若,我问她:“你真的要离开,不管夏婉玉,不管你们的老大,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需要你,需要你们來帮我,因为我不能确定你们的老大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你们……懂吗。”
般若也低下头去。
晚上我们吃了鲨鱼肉,说实话这肉真不怎么好吃,听上去是很珍贵,但论口感的话,还是猪肉更好一点,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曰本有吃刺身的习惯,铃木千夏给我们做了鲨鱼刺身吃,不过我实在吃不惯那玩意儿,还是刘计洋做的麻辣鱼肉好吃,晚上喝的昏沉沉的,渔船行驶的不算太快,第二天早上才到中国边境。
船长告诉我们,下午的时候就能到上海码头。
吃早饭的时候,我不见铃木千夏与般若。
船上不大,我在她们的船舱里见到了她们两个。
我见到她们两个之后,她们两个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站起來对我说:“郝仁,我们决定帮你,但我们并不是你的手下,我们永远都是老大的朋友。”
我笑了笑,冲般若伸出手说:“欢迎你们。”
般若与铃木千夏都笑了,只不过她们脸上的笑容很无奈,其实,谁都不愿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只不过这座无形的江湖,在逼着所有人不得不往前奔跑,铃木千夏坐在甲板上,隔着老远看曰本的方向,她幽幽的说:“我想家了。”
我问她:“有多久未回过家。”
“三年多。”说着,她偷偷告诉我:“般若有十多年都未回过,她跟她父亲脾气不和,她是离家出走的。”
我笑着说:“你们真是一群怪人。”
铃木千夏转头看了看我,说:“对了,我们还有三个人,他们应该马上就能到上海,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我点了点头说:“好啊,如果他们能來,那最好不过。”
铃木千夏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渔船返程途中出了点故障,幸亏机械师解决了,不过渔船到港口的时间也晚了好几个小时,原本是下午到的,结果硬生生到了晚上,迫不得已在海面上再看一次曰落,感觉蛮不错的,到了港口之后,渔船入港,我们都下船,在船上过了两天多,脚下轻飘飘的,再次踏上土地,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刚想说几句玩笑话,迎面就走过來几个穿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眼睛阴霾的男人看着我问:“是郝先生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
男人取出警官证给我看了一下,说:“你被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