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报信的几个人脸上都尴尬得不得了,“大人,真的有土匪,我们先被土匪劫了粮食,又被土匪攻下了坞堡。”
“什么,不可能!”薛表叔还是不能置信。
“表叔的酒还没全醒,”司马十七郎肯定地说:“赶紧把醒酒汤端上来,让表叔喝了好说正事。”
喝了一碗酸酸的醒酒汤后,薛刺史终于听懂了薛家坞堡被攻拿下,家财被抢一空的事实,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眼睛直直地向司马十七郎看去。
司马十七郎不愿意直接面对他,便转过身叫来了身后柳真,他是刚刚乘船赶回来的,这时上前行了一礼,用一副正义得不能再正义的表情道:“自从薛侧妃的嫁妆被劫后,王爷就决心抓住这伙子土匪,遣了末将去楚州暗暗查访。前日一个探子无意间发现一伙子土匪从山里出来向薛家坞堡方向遮遮掩掩地去了,我得知消息后带兵马上追了过去。”
“……”
“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我们赶到时,那伙子土匪已经打劫了薛氏坞堡,正推着车子赶着马匹将东西运回山中,末将便带人将这伙土匪反劫了过来。后来又寻迹找到了土匪栖身的山寨,将那里的这伙子土匪历年打劫来的东西都夺来,又放一把火将那个山寨烧了,这才赶回来报信。”
“现在薛家坞堡情况如何?”薛表叔憋了半晌,转头问昨夜赶回来报告的人。
“土匪并没有伤人性命,夫人郎君娘子们都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柳将军到了坞堡后先给夫人请了安,又把被捆起来的人都放了,可是家中所有财物都被洗劫一空了!”
看着薛刺史的脸立即涨成了猪肝色,柳真又赶紧说:“不过土匪进山后就被我们截住了,虽然没有将他们全部抓住,但是所有财物都留了下来,我已经派人将物品守住,通知了坞堡里的人,随时可以将东西取回。”
“表叔,上次被土匪劫去的两万石粮食也在土匪的新山寨中找了回来,我也让柳真留在楚州了。”
薛表叔的脸又白了,而且是那种惨白,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做出了艰难的决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既然喜事已经办好,我就先回楚州吧,”
送走了薛表叔,司马十七郎对卢八娘说:“我以为表叔一定会大闹一场,吩咐陈勇他们听我令下就将楚州来人都收了武器关起来,没想到他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真是白担心一回。”
“也许表叔对柳真给他留下的财物还抱有一线希望,所以才要先回去。”卢八娘这样说着,心里却是认定薛表叔没有真刀真枪动手的胆量,这个人她早就认定不足畏惧了。
“也许吧。”司马十七郎忙了一夜,终于有了时间可以躺下休息,他神态间有了些落寞,握住卢八娘的手,“陪我一起睡会儿吧。”
第七十二章 十七郎出资招兵马薛祺娘被骗露真容(一)
最初薛表叔骗了司马十七郎时,他很气愤,第一次忍下了来,第二次就生了报复之心,但是抢了薛家的东西,最初的兴奋后,他的道德又复苏了,所以现在司马十七郎的心里决不会因为顺利地送走了薛表叔而开心。
设计抢了长辈亲人的坞堡,尽管不可能受到遣责,但却打碎了司马十七郎心中的道德丰碑,对他的人生观也是巨大的冲击,卢八娘看破了这一切,但她却不会说破,当下点头说:“我也困着呢,正好旭儿也困了,我们一起睡个午觉。”
听似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其实隐含深厚的心机。果然司马十七郎听到王妃提儿子,心中道德上的压迫减轻了,他被薛表叔逼到了不能再退的地步,为了淮北军,为了儿子,他也只有这样做了,于是他接受了王妃递过来的道德借口,他便与卢八娘紧紧靠在一起躺了下来,像是要在她身上汲取能量一般。
不管是不是完全符合道义,淮北军总归是发了一大笔财,这对于这个团队未来的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原本他们的步伐很小,很谨慎很小心,实力不够是最大的限制。
现在,司马十七郎首先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现在他养得起人了,招贤纳士也有了资本。恰好此时正值春荒,得知淮北军大营能吃饱饭,各处投向淮北军大营的人流如潮,他原本就有很高的声望,又特别派了人到附近的郡县活动,竟然还招来几位名士,淮北军声势大振。
接着自然是练兵,这才是重中之重,淮北王最重视的是要练出一支赤胆忠心,作战勇敢,身强体壮,武器精良的队伍。他甚至还学习本朝的一位名将,打造了一批新型的车子,遇到敌人,可以连结成阵,人在车中不能为敌所伤,却可以向外射箭杀敌。
卢八娘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车子,心里暗叹这岂不是简装版的坦克吗?人的智慧真是无穷尽!于是热心地为他出主意,诸如在车上包上铁皮,增加类似履带的装置等等,总之更先进的武器就意味着更大的胜利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