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吴郡的战争,淮北军又做了一些调整,毕竟淮北真正的敌人还在黄河之北虎视眈眈。
与此同时,卢八娘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吴郡、义郡等叛乱之地。想到前世那里的富庶,卢八娘一直充满了热忱,她用了近两年时间慢慢将那里稳定下来。最初几个月,她陆继向那边运送各种人财物,从事管理的官员、各类技术人员,甚至还有一些奴隶,他们带着淮北的新理念、新技术和各种生活必须品去建设新天地。
青山城强大的船队和水军在控制沿海的吴郡、义郡时所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也为卢八娘真正炼出了一支水上强兵。
很快,吴郡的经济恢复了,青山城不再单纯付出,吴郡丰饶的物产也会随着大船运回淮北,只一年后吴郡就成了淮北军军粮的主要供应地。
卢八娘把吴郡当成了淮北的后花园,总要一个理由,她用的就是平定叛乱,她一直没有宣布吴郡义郡的叛乱完全平定了。
可是当最后留在深山中的几处土匪也主动出来投诚,卢八娘也只得承认东南沿海一带叛军彻底被消灭了,到了这个时候,总要给朝廷一个交待。于是她问司马十七郎:“这两年平叛党中吴郡义郡等地临时所任命的官员怎么办?”
对于王妃的小心思,淮北王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他这一次没有坚持忠孝大义让王妃把两郡交还朝廷。实在是他看透了,如果交上去,不出几年,这里还会再出民乱,真不如放在自己手中。
吴郡和义郡的建制都够不上州,是因为那里人口数量少,其实论土地面积,比有些州都要大。粮食产量是淮北同样面积土地的二倍,他也是舍不得。
对于王妃的问题,淮北王其实早就想了很久了,“既然叛乱已经平定了,你把这两年临时出任的官员列一个单子,我上折子为他们请朝廷正式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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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十七郎配合得这么好,多少有些出乎卢八娘的意料。为了谈这个敏感的话题,今天晚上她特别安排儿子们去桃花家玩,备了些果子米酒与司马十七郎享受二人时光。
夫妻感情越好,越要注意维护经营,这与好朋友要经常交流、好伙伴要经常来往是一个道理。卢八娘虽然是第一次经历婚姻,但她自从想保住这份感情后就很用心。
菜只有区区几道,都是极家常的,心思却用得十足:牛肉足足煨了半天,香浓酥烂、嫩鸡肉加上胡椒香芜用旺火炒熟、新挖的冬笋、暖棚里刚摘的青菜,再有用干贝、海参、鲍鱼等炖的海鲜盅,两人只有一张案几对坐,再配了四样果子四样点心,已经足够了。
酒是江南的米酒,温了后喝在口中暖暖糯糯的,一直舒服到心底。她拿起银壶,为他斟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向司马十七郎一笑然后在他的杯沿上轻轻地碰了,饮了一口放下道:“你也算想开了。”
当年卢八娘在司马十七郎病中请胡德全请封益州刺史,几近于胁迫皇帝,但为淮北争取了非常的利益。司马十七郎醒来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未必是十分赞同的,但现在他主动采用益州的方法,不得不说进步非常之大。
“我不想开怎么办,难道把祖宗打下的江山任由他祸害?”司马十七郎几杯酒下了肚,从里到外地透出适意,他似带了些嘲讽地说:“家国天下,哪一件事他担下了?吴郡和义郡还是我们替他管着吧。”
这个他就是皇上了。
话也是有所指的。京城三年被围攻两次,朝廷的水平可想而见,至于天下,早已经偏安一角的朝廷哪里有资格说呢?就是家事,皇帝也没有处理好。
最近来自京城最大的传闻就是废后.
陆家一门出了两后,太后、皇后,可谓极尽荣宠,最盛时满朝臣子差不多有一半是陆家子弟门生,号称“陆半朝”,陆家最出色的才俊陆五郎年过三十便官拜丞相一职,古今罕有。
盛极必衰,陆氏权倾朝野十年,在陆太后病逝后不过数月,皇帝便急不可奈地将陆家的首要人物五郎贬为崖州刺史,很快满朝陆家门生子弟都作鸟兽散,然后陆皇后便也被废了。
废后的原因很多,圣旨上写了洋洋洒洒一大篇,什么不够贤良淑德,不够孝顺慈爱之类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起因是两三年前闹出的那桩事。
卢妃——也就是卢家三房的庶女继第一次有孕没有保住后,第二次滑胎了。经过调查,所有迹象表明是皇后对她下的手。此事又引发出了一连串的皇嗣风波,据说皇后手上不只这两条人命,这几年宫中子嗣不旺的根源就在她。
不管陆后怎么叫冤,但是这几年皇宫里养不住孩子倒是真的,皇帝从未登基前到现在,先后有过十几个皇子,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一个皇后生的嫡子,今年十三岁,已经被立为太子,还有一个是同出于陆家的德妃所生的赵王,才两岁多,这种现状就令人生疑。
也许陆后真地了不该做的,但是皇帝最恨的其实还是陆家太过张狂,直接影响到皇权。就如很多历史上曾经有过的事件,女人往往被当成了罪魁祸首推了出来,受人口诛笔伐,但其实做为弱者的她们根本负不起那样重大的责任。
听说自卢妃事后,皇帝就没有再入过皇后寝宫,想来他对陆家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陆太后一死连孝期都没过就急着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