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在熟睡,他不愿她听到一点点肮脏的东西。她的世界,他想给最纯真的。
宋言谨套着外套的手一愣,从床上站了起来,并没有再问下去。
她进浴室洗漱,正好顾默娴过来敲门,提醒道:“早餐好了,都下来吧。”
“好。”宋言谨口齿里还含着牙刷,忙答应着。
顾临深靠在洗漱间的门口看着她洗漱,宋言谨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他,想说什么。
她前一秒刚抛出这样的眼神,后一秒,顾临深开口说话了:“之前不是定了这周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饭?我想和你商量,暂时取消吧。”
宋言谨一愣,嘴巴里还有牙膏沫,忙漱了口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看着顾临深问道:“为什么?”
之前他们为了恰恰的安全,拒绝了许多朋友的探视,约好了这周请他们过来,电话已经通知过,现在又为什么忽然改变了?
“今天雷洪兴说了一句话。”顾临深眉头微皱,提到这句话,眼睛里都是疲惫,甚至有些不愿多说:“一直帮他的是我认。姓白。具体姓名,他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便死了。”
宋言谨拿着杯子的手因为顾临深的话猛的晃动了两下,她吞咽着喉咙,只一瞬间,脑子里便蹦出了那个名字。她眼睛里带着一抹试探的看着顾临深:“那个人是舅舅?”
“言责编觉得呢?”顾临深认真的看着宋言谨反问。
宋言谨避开顾临深的眼睛,她觉得这个答案太可怕了。但细细一想,似乎又毫无漏洞,舅舅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宋言谨想着,忍不住皱了眉头,她想否认。白霍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坏人,但事情却又那么摆放在那儿,让人不得不信。有一点她还是明白的,坏人永远都不是写在脸上。
顾临深见她呆愣愣的站在浴室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提醒着:“先洗漱,还要吃饭。”
宋言谨挪回眼睛,略微有些失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答应不想,但却控制不住。
心里揣着事,吃饭也没有什么胃口,仓促的结束早饭,宋言谨快速进了书房。
顾临深坐在书房的桌子上,眼睛直直盯着书桌后的柜子。他所看的那个位置,宋言谨一眼便看出,是上次白霍所看的位置。
宋言谨看着顾临深的背影已经足够疲惫了,她走过去圈住顾临深的后背,脸颊都贴在他的后背,轻声说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妈?”
这件事要是告诉顾默娴,有些残忍。要是不说,那顾默娴不会防备白霍,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是残忍。完全是一个两难的决定。
顾临深握住宋言谨放在他腰身上的手,随性的把玩着,目光里藏着说不透的情绪:“暂时不要说。”
宋言谨青点头,答应他的话。
顾临深握着宋言谨的手,将她的手掌放到自己的掌心,细细的看着大小,修长的指尖抚着她的手,声音很低又不乏柔和道:“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好你自己,还有恰恰,其他的一切,都不要问。”
有些事,宋言谨只要知道就好,不需要插手,一切交给他便好。
宋言谨轻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脸颊贴着他蹭了蹭:“要是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不要一味压在自己的心里,你懂不懂?”
她只有在极其无奈的时候,她才会说‘你懂不懂’这几个字。
“我懂。”顾临深转过身拥住她,抱着她,心口那一抹不适也自然的消散了。
宋言谨搭在顾临深腰背的手轻拍拍了他,像哄着阿源和恰恰那般:“乖。”
顾临深无奈一笑,宋言谨刚生完孩子,还真是母爱泛滥。
宋言谨还有一个星期才结束月子,但她到了晚上已经换了衣服,要去医院看莫开。
顾默娴看宋言谨穿的齐齐整整,甚至洗澡换了衣服,有些着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道:“你怎么洗澡了?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
“没事的,我出院前问过医生。医生说根据个人的体质,没问题。”宋言谨捋了捋头发,憋了这么多天,洗了澡,舒爽了不少:“我身体很棒,不用担心。”
“你这孩子!你没听过月子期间落下病根是会跟着一辈子的?快,老老实实回去躺着。”顾默娴有些责怪的看着宋言谨,完全不允许她这样。
宋言谨扶住顾默娴的手背,耐心的劝说顾默娴:“妈,真的没事的。你不信,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医生。我在医院休养了这么久,足够了。莫特助受伤了,我想临深一起去看看。”
顾默娴皱了皱眉头:“这些事交给临深不就好了?”
顾临深打开房门出来时,听到的正好的是顾默娴这一句,不由开口道:“妈,让她去吧。她打电话给医生,我也听到了,她现在可以出去。”
“你们这……”顾默娴看了看顾临深又看了看宋言谨,叹了一口气:“我可不管你们了,要是落下什么痛,也不是痛在我的身上。”
宋言谨知道顾默娴这样说就是等于同意了,露出笑意,柔声道:“谢谢妈。”
她临出门前,刻意交代了月嫂恰恰的作息习惯。又叮嘱月嫂,一定要定时给恰恰更换尿不湿。
顾临深的车子开出盛墅后,并没有一路向医院,而是在安保室停了下来,叮嘱里面的安保人员,今天无论有谁要进去,一律谢绝,就算熟面孔,今天也不接待。
顾默娴一个人在家,还是要足两层功夫。家里安排了一些人,盛墅安保这儿,也得打声招呼。
他们到医院时,莫开半坐在床上和葛静说着话。
“boss。”看到顾临深进来,坐在病床上的莫开动了动。
顾临深抬手示意他不要动:“好好坐着。”
莫开只好收回手,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朝宋言谨的方向看去,冲宋言谨打招呼式的点了点头。
“还好吗?没什么大碍吧?”宋言谨朝前走了两步,关心询问。
“他没事,等会就可以办出院手术。只要这几天不累着那只手就可以。”葛静放下手中的水杯替莫开回答。
宋言谨仔细看了葛静一眼,葛静这会儿,脸上没有了一点点紧张和恐惧,甚至带起了一丝丝笑意。
他们都没有事,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从早上宋言谨知道白霍的事后就一直没有问顾临深究竟该怎么做,她不想给他施压,还是让他把一切好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