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煎馒头是我最喜欢的早餐没有之一,在学校吃了好多天稀饭包子的我,早就对“生煎馒头”想念非常了,今天既然正好路过,怎么能过而不入呢。
当热腾腾的生煎馒头上桌,我也笑成了一个开花馒头样。
我将一盘生煎馒头往他面前推推,说:“吃吧,很好吃的。”我曾经听说那个气死海豚的维塔斯也爱吃上海生煎,想必这顿早餐,应该符合他们俄罗斯人的胃口。
瓦西里拿起筷子,戳了一个生煎包咬了一口,眼睛顿时有了神采,马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看来他也是个吃货无疑。
三两生煎很快被我们吃得见底,我先他一步夹起了最后一个,正吃得不亦乐乎,冥冥中却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发麻。我抬眼看看瓦西里,发现他并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活像一条眼镜蛇在对它的敌人吐着信子“咝~咝~咝~”。
我把最后一口生煎放进嘴里,很识相地起身去给这“蛇精病”又买了一两。这回瓦西里高兴了,一边吃一边冲我这通笑啊,笑得我有点怀疑护士小姐到底给他打了什么针,怎么搞的他活像嗑药磕嗨了似的?莫非我还有必要再回医院给他做个尿检,测测□□含量不成?
☆、第18章 亲一个
最后四个生煎下肚,瓦西里终于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一边笑一边对我说了一声:“好吃!”。他今天笑得实在太多,我连他有几颗牙齿都数清楚了。
我低头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于是,我带他离开了生煎馆。走回到医院的停车处,他刚好抽完了一根烟,我从他手里拿过一顶红头盔,再次跨上小电瓶,瓦西里也带上头盔坐好,我们又向着学校出发了。
此时天已经亮了,马路上熙攘嘈杂起来。我们的红头盔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象两朵移动的奇葩。而更奇葩的是,我身后的瓦西里竟然开始哼起歌来。虽然他哼的是一首俄文歌,我听不懂歌词,但那歌曲的旋律还是很欢快的,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应该相当不错!
我禁不住想要夸奖他:“小朋友,你唱歌确实很走心哪!”
此时的他,跟几天前我们初次在浦东机场相遇时的他,竟是如此迥异!我一边随着他的歌声晃着脑袋,一边在心里犯嘀咕:这家伙进了一次医院莫非被玩儿坏了不成?看来那破伤风针确实具有抗抑郁药的成分,副作用开始显现了!
在他歌声的伴奏下,我们顺利回到了学校。我将电瓶车钥匙还给前台老师,跟瓦西里上到五楼。走到535门口,敲了门,伊万来开门,我告诉他瓦西里的伤口处理过了,也打了针,伊万点点头。我又转过身对瓦西里说:“已经8点了,你收拾一下行李,9点钟大巴会准时来接,别让大家等你。”
瓦西里点点头,将他手里的红头盔递还给我。
“还有一件事……”我接过头盔,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摸索着从挎包里找出医院的发*票,递给他,说道:“带你看医生花了308元。”
瓦西里接过发*票,一时有些不解,我解释道:“人民币,你欠我308。”
这回瓦西里终于懂了,我是在管他要钱。他收起发*票径直走到房间里面拿了钱包出来,“唰唰唰”从钱包里抽出三张大粉红,递给我,然后耸耸肩说道:“没零钱……”
我接过三百块钱,刚想说:“没零钱那就算了……”可这话还没出口,他已经迅速凑到我面前,扳住我的肩膀,俯下身子,“啵~啵~啵……”在我脸上亲了好几口,亲完了,还对着目瞪口呆的我说:“用亲吻代替。”
我#¥%……*
我承认那天在酒吧里,糊弄他们说,表弟亲我是因为没零钱找是我的不对,但是“现世报”也没必要来得这么立竿见影吧。
更可恶的是,伊万居然还想来补一刀。他凑过来站到瓦西里旁边,举着胳膊肘上被我用手帕包扎过的伤口说:“ajia,我是不是也欠你钱?”
“no!”我举起一根手指,在他们面前摆动,同时大声说道:“!”。一边说,我一边后退到532的门口,随即转身迅速打开房门,露出一脸惊恐状,仓皇闪了进去。
背靠在房门上,我的小心肝儿跳得扑通扑通滴。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也曾情海翻波,扑腾出过几朵小浪花,但被才认识一周的男人亲脸蛋这还是头一遭。
我冲到洗手间,发现自己的脸蛋儿红扑扑滴,我摇着头,对着镜子笑话自己:“啧啧啧,太不淡定了,不就是被亲个脸蛋么,竟还闹了个大红脸。幸亏刚才机智地闪了,不然被他们看到我的反应如此过激,定会以为姐姐我没见过世面呢!”
一边想,我一边放水刷牙洗脸。想到早上瓦西里呕吐过后未及漱口,又吃了生煎包,口腔细菌必然爆表,咦……哈尼心!我低下头,认真仔细地将脸洗了。
九点快到了,我打开门站在走廊里,一边等着他们收拾好行李出来,一边尽量摆出一副自然的表情。
533的阿尔谢尼走到门口,招呼我:“ajia”,我走过去:“什么事?”
阿尔谢尼转身回房间拿了一包东西出来,塞进我怀里,说道:“送给你……谢谢你!”
还没等我作出反应,他已经迅速地转身走进房间里面,猫着腰整理东西去了。
我疑惑地打开那包东西一看,原来都是好吃的:包装上写满俄文的巧克力、饼干和各种糖果。我会心一笑,走进房间来到他身旁,弯下腰,对着他的侧脸说:“谢谢你,你人真好。”
阿尔谢尼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嘴角也泛起淡淡的笑意,但他却不转过头来看我,而是依旧弯着身子,貌似专注地在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我直起身,看着他因为羞涩而略显得不自然的动作。对于异性,我是比较含蓄的人,不可能一下子拥抱他,但我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他对我的善意和肯定。随后,我默默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很快,露熊们陆续拖着行李箱走出各自的房间,我跟他们一起来到楼下大厅里退了房。镜湖楼门口,巴士已经到了,车上也坐了一些要一同去机场的其他参会者。我看看时间,离出发刚好还有两分钟,于是对他们说:“你们可以抽根烟再上车,这辆巴士要先去虹桥机场,然后再去浦东机场,行程大概要两个小时呢。”
瓦西里微笑着看看我,似乎在说:“很上路么!”
我别过头不看他,低头掏出手机玩儿。伊万走到我旁边,说:“ajia,我们的飞机是明天凌晨1点多的,我们打算先把行李寄存到浦东机场,然后再去浦东转转。”
“浦东机场离浦东可是挺远的。”我提醒他。
“没关系,时间还充足。”
我玩儿着手机点点头,既然他们想要这样安排,我也没意见。对于我来说,只要将他们送到机场,就算大功告成了。
露熊们抽完了烟,我跟他们一同登上大巴。大巴只坐了一半人,我们走到后面的空座位落座,露熊们依旧是两人一排坐了三排座位,而我则坐在他们后面。
看着他们依旧顽固地不拉起窗帘、恣意袒露在阳光下的六个脑瓜顶,我恍惚间感觉就像回到了他们扑面而来的那一天。
据说,人的一生中平均会遇到约2920万人,那么我活到22岁,遇到过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万了吧。我在心里算着自己跟露熊们这种泛泛之交的概率应该是多少。用几百万人除以全球人口数?似乎不对,这几百万人里还应该刨去那些仅仅在街上擦肩而过和仅有一面之缘的……我按照这个思路约略估算了一下,发现概率还真低。
就在我掰着手指头算这种小概率事件的发生概率究竟小到什么程度的时候,瓦西里从他原来的座位站起身,走到我旁边隔着一条过道的两个空座位处,背靠着窗户面向着我坐下来,他将两条长腿并排搁在座位上,将头朝靠背上一歪,对我眨眨眼,随即闭上了眼睛。看样子,他是准备在这里小睡一觉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不禁有点犯困,于是,我挪到里面靠窗的座位,将头歪在车窗玻璃上,也闭上眼睛开始神游。
随着大巴的摇晃,我很快就睡着了,但这一觉却是被人摇醒的。我睁开眼一看,是瓦西里,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有事么?”我问。
“快到了”,他说。
我看看窗外,确实,道路两侧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座高楼大厦,应该离机场不远了。
我揉揉眼睛,问他:“你的腿伤不要紧吧?”怕他听不懂,我还用手指指他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