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天生有几分临危不乱的急智,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我意识到,想要摆脱变身成了“欲乱狂魔”的他,来硬的是行不通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先服软,然后再趁其不备放个大招。
我不再挣扎,而是将身体放软,并开始回吻他,呢喃着说:“哦……瓦夏……轻点儿……”
瓦西里的身体一震,一口热气喷在我脖子上,“晴,我要你……”
我看到他雪白的额头上爆出了许多青筋,感觉到他的嘴唇沿着我的脖子渐渐向下游移,压制着我的力道也松弛了下来。
我瞅准时机,膝盖发力,瞄准他的要害,奋力顶了上去……
“啊~”瓦西里大喊一声,痛苦地拱起身子,趴在我身上。我就势一个翻身,用十字固定法将他压在身下。
“粉笔人,我说不要的时候,就是真的不要的意思,懂么?”我压在他身上说。
说完,我留下一脸痛苦的瓦西里,伶俐地跳下床,捡起手机,奔到客厅里拿上衣服和包包,走到电梯门前,按亮了下行按钮。
电梯门很快打开了,我走进电梯,并迅速按下关门键。
“晴~”
就在电梯门关闭开始向下运行的瞬间,我听见了瓦西里的呼喊声,同时感觉到心脏像被人狠狠戳了一下,呼吸有些艰难。
我甩甩头,想要无视掉那种心塞塞的感觉,便在电梯里一边穿着羽绒服,一边回忆刚才那一击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道。最终,当电梯到达底楼的时候,我得出结论,我那一击应该是不会导致瓦西里“因伤致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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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瓦西里的公寓楼,裹着羽绒服拎着包包来到街上,四下张望却看不到一辆出租车。回头望望瓦西里公寓的大门,我想到他随时有可能拿着家伙从里面冲出来,便咬咬嘴唇,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我一边踩着覆着一层雪沫子的人行道朝前走,一边留意着身前身后可有出租车开来。夜风寒冷刺骨,街上冷清得可怕,偶尔飞驰而过的车,也像划不燃的火柴,擦着我一闪而过。
我走了很远还是没有遇到一辆出租车。这一晚,烦乱的情感纠葛已经弄得我得脑子不太灵清,此时又被寒气一冻更是有点儿发木,感觉走起路来都跟腾云驾雾似的。
前面不远处出现两个男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帽,看上去像极了黑衣人组织中走出来的坏蛋。我当然知道现实中并不存在黑衣人组织,但我也知道在莫斯科的确存在着另一个出产坏蛋的组织,这个组织有一个拉风扎耳的名字——光头党。
作者有话要说:瓦西里:作者,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怒摔)
作者君装死中……
☆、第41章 40|38|35.34|
我心里想到光头党,再看看迎面走来的两个黑衣男人,觉得自己的被害妄想症正蠢蠢欲动地要发作。我偷偷抬眼观察他们的发型,但两人头上都戴着帽子,辩认不出光头与否,我又四下看看,虽然这里街灯明亮但却分外的冷清,整条马路上竟然只有我们三个行人。
掉头往回走肯定是不行的,那样他们会走在我后面,更加危险。想到这里我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到头上,藏起满头黑发,然后紧张地抓紧衣领,微低着头,强作镇定地迎着他们走去。
冥冥中我觉得他们在盯着我看,但我不敢抬头,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们似乎放慢了脚步,盯着我的目光让我浑身发凉,而实际上,我后背的衣服明明就已经汗湿了。
我的心里涌起纯粹的、赤*裸裸的恐惧感,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瓦西里。
“我再也不用被你管束,被你照顾,反倒是你,在这里,在莫斯科,变成了一个需要我照顾和保护的小女孩儿。”他说:“这让我感觉很好!”
瓦夏……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后使劲闭一闭眼,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想他的时候。我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跟那两个黑衣人已经相悖而行了一段距离。
意识到危险解除了,我放松了肩膀,感觉自己又能顺畅地呼吸了。我放慢脚步,继续搜寻着出租车的踪影,可是,午夜的莫斯科街头真是见了鬼,居然连一辆出租车的影子都见不到。
我的双脚已经冰冷得有些麻木了,这让我渐渐焦急起来。如果找不到出租车,我该如何回去?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手提包里有伊万借给我的电话。我停下脚步,将包包打开来翻看,果然,包里除了我自己的手机,伊万借给我的那部手机也躺在里面。我将手机拿出来,划开屏幕,找到唯一的联络人,那是伊万的手机号码……我咬着嘴唇鼓励了自己很久,却还是没能按下那个呼叫按钮——我还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向他求助,因为我根本没法合理地解释我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将手机重又放回包里,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马路,心里祈祷着能早点拦到一部出租车。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刚刚那两个黑衣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远处看着我。我的心先是“咯噔”一声,随后便没命地狂跳起来,因为我发现那两个黑衣人竟然又朝我走来。
我想也没想,迅速将包包抱在胸前,拔腿就跑。
至于为什么要跑,我自己也说不清,可能完全是出自我感受危险的本能,这种本能还提醒我千万不要跑直线,而要跑“之”字形逃命。
我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天生就不是跑步的材料,再加上我的奇葩“之”字形跑法着实是受累不讨好,不过好在跑了没多远就有一个路口,我果断转了进去,这条路上又有许多条小巷子,我胡乱选了一条,找了一个角落躲藏起来。
躲在角落里的我一动也不敢动,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外面的小路上,寂静无声,听不到有人靠近的声音。我躲了一会儿,渐渐感到了寒冷,刚才汗湿的衣服已经结了冰,像个铁皮桶一样箍在身上。内外夹击的刺骨感觉让我无法再躲着不动,我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突然,我的身后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是碰翻了东西的声音,高度紧张的我被这声音吓到,像背后被人抽了一鞭子般,撒腿跑了起来……没头苍蝇似的转过两个弯,便一头撞在一个人胸口。
我脚下一滑,被撞击力掀翻在地,抬头一看,心里却立刻松了一口气,因为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是一位警察。
我从地上爬起来,调整着呼吸,开口用英语说道:“不好意思撞到了您,真对不住。”我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的这位俄罗斯警察,他身材很魁梧,留着大胡子,脸庞圆圆的,纵横的沟壑让那张圆脸看上去很像牛头犬。
一阵红蓝色的灯光闪过,我眼尖地看到这位警察身后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警车。我心里一阵高兴,赶紧低头翻到包里酒店的名片,递给他,说道:“警察先生,我实在叫不到出租车,这是我住的酒店,您知道我该如何回去么?”我摆出一副可怜相,希望他大发慈悲可以送我回去,或者送我到最近的车站也行。
但我面前的这位警察没有接过我递上的酒店名片,他只是用严肃的语调和极重俄罗斯口音说出了一个英语单词:“护照!”
“哦,护照……请等一下……”我低下头在包里翻找出护照,交给了他,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的大胡子。
牛头犬警官接过我的护照,翻看了一会儿,随后,他将我的护照往身后一插,又伸出手对我说:“护照!”
我有点儿看不懂了,内心忐忑起来,心想护照刚刚不是给了你么,怎么还问我要呢?
我仰起脸仔细辨别着他隐藏在脂肪褶皱后面的表情,发现唯一能辨认出的只有一双充满鄙视神情的眼睛。
发现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牛头犬有点儿不耐烦了,他弹掉手里将要燃尽的香烟,将带着皮手套的手举到我眼前,拇指和其他几个手指放到一起搓着,作出点钱的样子。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在向我要钱。
我有点儿失望,也有点儿生气,并且觉得他根本就不打算帮我,甚至,似乎还想要敲诈我。我不想再跟他纠缠,更不打算给他钱。我决定管他要回护照,然后厚起脸皮打电话给伊万求助。
我对他摇摇头,说:“我没有理由给你钱,请把护照还给我。”
想不到,他突然非常凶的大声说:“不,钱,中国□□。”一股酒气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