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考虑着该不该把尼古拉斯说的其他话告诉瓦西里。
瓦西里以为我不高兴了,他掂起我的下巴说:“对不起,晴,我说你们中国人高深莫测,可绝对不带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啊。”看到我露出笑意,他又继续愉快地说:“知道么,晴,今年,尼古拉斯在经济上对我非常慷慨,未来的一年里可供我挥霍的金钱比原来多了30%。考虑到他已经见过你了,我猜,他大概很喜欢你,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看着瓦西里开心的笑容,在心里打消了将尼古拉斯的话告诉他的想法。是呀,何必呢,既然我的本意也不是想让瓦西里去跟他的哥哥争夺什么,那么无端给他增添烦恼或是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就完全无必要。
“我们只是互相认识了一下,随便聊了两句。”我说。
瓦西里摸了摸我的脸蛋儿,说:“你们没有什么不愉快吧,要知道,有时我跟他聊天都会莫名地生起气来,他总是有点儿咄咄逼人。”
我摇摇头:“没有,我们没有什么不愉快,事实上,我们几乎没什么话题可聊。”我顺着他的话说。
瓦西里笑笑,总结说:“其实他人不坏。对了,晴,我今天在城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竟然还没有带你去参观过圣彼得堡,要知道那可是个非常漂亮的城市。明天,明天我就带你去城里逛逛好不好,把你弟弟和我妹妹丢在这里,就我们俩!”
我笑着说:“明天不行,瓦夏,如果要无所事事地过一整天,我必须把那天的任务提前完成才行……嗯……大后天吧。”
~~~~~~~~~~~~~~~~~~~~~
瓦西里说的没错,圣彼得堡的确是一座诗一般美丽的城市。与上海的摩登现代截然不同,在圣彼得堡,几乎看不到一座现代化的摩天大楼。但任谁也无法否认这座城市的时尚与优雅,这里的每一座建筑,都宛如经过时光雕琢的艺术精品。那些坚实的底座,优美的弧线,精美的浮雕以及林立其中的无数典雅的雕塑和铜像……它们虽不算高,但却气势雄伟、古色古香、如图似画,展示着俄罗斯民族那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与鉴赏力。
就像所有的世界名城一样,圣彼得堡也与水同生并因水而灵秀。瓦西里告诉我,这座城市的河流、岛屿与桥梁的数量,都是全俄罗斯最多的,并且由于河流纵横,风光秀丽,它还有“北方威尼斯”的美称,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前所没有想到的。
瓦西里包了一条精巧的游船,我们相拥着坐在船中,让船夫带我们随意地领略一下涅瓦河两岸的景色。小船在河面上漂漂荡荡,瓦西里舒服地伸展开一双长腿,半躺半坐在座位上,我则窝在他的怀里,欣赏着两岸如画卷般铺展开的美景:一条条宽阔笔直的街道,一座座恢弘豪华的建筑和一片片苍劲挺拔的松柏……在纵横交错的河面上,不时有姿态各异的桥梁从我们的头顶掠过,每当桥梁的阴影遮蔽了太阳和岸上行人们的目光,瓦西里就会低下头,轻轻地亲吻我。
“晴,我真的很快乐!你呢?”瓦西里在我耳边呢喃着说。
“我也是!瓦夏!”我与瓦西里在小船里耳鬓厮磨,假装自己已经忘记了尼古拉斯说的那些话,跟无忧无虑的他一样只拥有最单纯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游船行驶到涅瓦河的入海口,我们欣赏了河海融汇、水天一色美景后,就挥手告别芬兰湾上空翻飞的海燕,让游船掉头经冬宫桥洞前往距离滴血大教堂最近的停泊点停靠。
离船上岸,在游览了色彩斑澜、如童话般美丽的滴血大教堂后,我和瓦西里拐进了教堂对面的一家大型书店。因为我今天进城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买一本书。
这家书店很大,书目众多,我在英文版分区走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那本要买的书:《非理性资本论》。付好了钱,我如获至宝地捧着这本书,跟瓦西里来到书店里面的cafe singer,找了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迫不及待地翻开读了起来。
“为什么买这本书?”瓦西里看我读得起劲儿,好奇地问我。
“知道吗,瓦夏,据说,在曼哈顿,夹着这本书走路是勾搭其他进步青年最有效的办法!”我笑着说:“虽然我不想勾搭任何进步青年,但也觉得自己该读读它以便彰显一下自己的品味。”
“呵呵,你可是跟我在一起啊!这还不足以说明你的品味极好吗?”瓦西里不以为然地说。
我笑眯眯地看看他,优雅地喝了一口侍者端来的香浓热巧克力,感到嘴巴满满地都是幸福感。
cafe singer里氛围高雅,顾客几乎都是刚刚光顾了书店的读者,在这里点上一杯饮品和一份甜点,静静地享受阅读时光。身处这样的环境,我也尽量如饥似渴地翻着书,而瓦西里,则在一边玩他手机里的游戏。
一大片阴影突然投射在桌面上,旁边玻璃窗的光线被遮住,书页上的字迹暗淡下来,这让我读得有些不适。我抬起头,赫然发现这片阴影的制造者正是立在我们桌边的尼古拉斯,而他的身后,仍然如影随形地跟着那壮硕的保镖。
我用胳膊碰碰一旁低头玩手机的瓦西里。
“下午好。”尼古拉斯礼貌地对我们说,“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他看着瓦西里说:“特别是你,瓦夏,这恐怕是你第一次来书店吧。”
“下午好,尼克。”瓦西里也有些吃惊竟然这么凑巧地遇到了哥哥,他笑着站起身拥抱了尼古拉斯一下,说:“你猜对了,这真的是我第一次来书店。”说完,他坐下,搂搂我的肩膀说:“你们已经认识了吧,我的女朋友,秦晴。”
我礼貌地对尼古拉斯露齿一笑,“下午好,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尼古拉斯看到我的笑容,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瞬间现出了笑意……但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抬起手背碰碰鼻子掩饰了一下,迅速收起笑容,说:“抱歉……嗯,瓦夏,我想我该让你知道,母亲要来圣彼得堡了,你知道的,下周是她的生日,按照传统,那一天,我会pausa为她举办一场生日宴会,过两天,我让人送请柬给你们的。”
“谢谢,但我不会参加。”瓦西里说。
我看看瓦西里,又看看尼古拉斯。
“恩,我明白。”尼古拉斯的脸上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表情,“这样也好,我猜,母亲看到你的新女伴也不会高兴的。”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尼古拉斯,同时“啪”地合上手里的书,想用这种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可不在乎她是不是高兴!”瓦西里说。
尼古拉斯低下头,看着我刚刚合上的《非理性资本论》的封面,他下意识地瞄了瞄自己的手中。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惊讶地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同样一本书。
“想不到,他也是个进步青年。”我心里腹诽道。
鉴于我们不谋而合的读书品味,我决定原谅他刚刚言语中对我的冒犯。我仰起头笑着对他说:“你买了一本好书,阿布拉莫维奇先生。”
谁知,看到我的笑容,尼古拉斯竟然又一次失态地咧了咧嘴角,显出一副想笑却硬撑着不笑出来的神态,那种与他的气场完全不匹配的萌表情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尼古拉斯迅速地对我们说了一句:“失陪了”,就转身朝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座位走了过去,等到他再次转过身面对我们坐下来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冷峻严肃。
我扭头对着瓦西里,问道:“瓦夏,我的脸有什么滑稽的地方么?”
瓦西里看着我说:“没什么啊!”
“牙齿呢?”我呲开牙。
瓦西里立刻“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我意识到问题所在,赶紧低头掏出手提包里的小镜子,呲牙细看。原来,刚刚喝的热巧克力有一些顽固地残留在了我的牙齿上,当我咧嘴一乐时,便露出满嘴黑牙,妥妥地减分啊!
我也被自己这个滑稽的样子给逗乐了,同时赶紧用手挡住嘴巴,偷偷地用舌头舔着牙齿,想把残留在牙齿上的巧克力舔干净。
一只大手伸进我脑后的头发里,是瓦西里。他将我的头扳过来面对着他,一面微笑一面轻声说:“让我来。”说完,他将双唇印在我的唇上,并用他那柔软灵活的舌头探进我的唇齿之间,一边吻我,一边贪婪地吮吸着我口中那化不尽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