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2)

赵崇昭说:“我害怕一睁眼,三郎你就不见了!”

谢则安微怔。

赵崇昭说:“三郎,三郎,三郎……”

赵崇昭沙哑的声音听得谢则安难受。他说:“别说话了,我叫胡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赵崇昭平时虽然迟钝得很,这次却突然精明起来:他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让谢则安原谅自己,以后恐怕很难再让谢则安心软!

赵崇昭把手臂收得更紧,滚烫的额头抵在谢则安颈边:“三郎,我不知道。三郎我不知道你会觉得我和奕景有那种关系,他从小就和晏宁很像,所以我才会和他玩。三郎,你不要多想,我永远不会喜欢别人,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三郎,三郎,三郎……”

谢则安闭上眼。

赵崇昭每次都是这样保证。

保证了一次又一次。

谢则安说:“别说了,先歇着。”

赵崇昭说:“我不要歇着!”他红了眼,“三郎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谢则安一怔。

他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

赵崇昭的手臂微微颤抖:“你要是相信我,怎么会吹那首《晚秋》?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谢则安错愕。

赵崇昭说:“《晚秋》的意思我都知道了!三郎你要和我分开!你想和我分开!你不相信我说一辈子只喜欢你,你不相信我!”《晚秋》里的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狠狠戳进赵崇昭的心里不停绞动,他想起一次就难受一次。

偏偏它又在脑海里不断盘桓。

以前谢则安总会原谅他,不管他做出多荒唐的事,不管他犯了多少次蠢,谢则安都会站在他这边。但他做了什么?他只会对谢则安说“喜欢”“喜欢一辈子”“永远不会变”,结果却总是做出和这些事背道而驰的事。

谢则安从来没说过什么。

可有些事谢则安不说,不等于谢则安不在意。

在他一无所察的时候,已经一点点把谢则安推远。谢则安不信他了,谢则安一点都不信他了。赵崇昭声音越发嘶哑:“三郎,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我把耿洵他们都调回来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会改的,我全都会改的。三郎你不要离开我!”说到最后他喉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谢则安斥喝:“别胡闹了,躺下等胡太医过来!”

赵崇昭紧紧地抱紧谢则安,不依不饶地往下说:“三郎,你再相信我一次……”

他不在意了,他什么都不在意了,就算谢则安身边有再多人他都不会再生气,只要谢则安留在京城就好。他混蛋得让谢则安那么难过——他让谢则安那么难过却根本没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他真是个蠢到极点的混蛋。要是能让谢则安高兴起来,他马上把那些看不顺眼的家伙都找回来——只要他们能让谢则安高兴就好。赵崇昭又红了眼,小心翼翼地亲了亲谢则安的耳朵:“三郎,我保证再也不会乱发火,再也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

谢则安感觉着赵崇昭那滚烫的体温,缓声说道:“昨天有人想杀我。”

赵崇昭浑身一震。

谢则安平静开口:“多亏了你,我才免难于幸,逃过一劫。”

赵崇昭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多亏了我?三郎你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则安挣开赵崇昭的怀抱,抬眼和赵崇昭对视:“在那之前,我看到你抱着别人快马加鞭地赶着回宫。”

赵崇昭如坠冰窟,通体冰凉。

谢则安说:“于是我临时起意出了城,没有经过平时回家的必经之路。巧的是李明霖准备去我府上和我谈太学的事,正好碰上了埋伏在那里的刺客。李明霖的官服和我的有点像,傍晚光线又不好,那批刺客把他当成了我,动手想杀他。好在大郎的人及时赶到,李明霖才不至于出事儿。”

赵崇昭勃然大怒:“天子脚下,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人!”

谢则安说:“大郎擒了活口,刺客供认说他是福王小公子派来的。”

赵崇昭整个人僵住了。

谢则安险些遇险的时候,他却正抱着落水“昏迷”的赵奕景回宫——

难怪赵奕景会问“谢尚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原来他胆大妄为地设伏杀谢则安!假如谢则安真的遇刺,假如谢大郎没有抓到活口,赵奕景会凭着自己“昏迷”轻松洗脱嫌疑。而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把赵奕景当弟弟疼爱……

他是个蠢货,他真是个蠢货!

连真心假意都分不清,因为这种居心叵测的家伙让谢则安伤心!

第201章

赵崇昭病得急,好得却也快。到中午时他已经退烧了,嗓子还是不行,眼巴巴地看着谢则安,想说话又说不出来,顿时抓耳挠腮,十分着急。

谢则安既然与赵崇昭说了实话,便是决定再信赵崇昭一次。他与赵崇昭走到今日实在不易,因为赵奕景的出现而将前面的努力付之一炬未免太可惜。这个赵奕景居心不良是肯定的。至于他是自己对赵崇昭有别样的心思,还是为了别的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谢则安说:“大郎已经在追查,赵奕景那边……”

听谢则安提到“赵奕景”三个字,赵崇昭眉头一拧,面上满是恼怒。他待赵奕景不薄,从小有好东西都不忘送他一份,这些年他虽然把他抛诸脑后了,再见之后不也像从前那样待他?没想到赵奕景竟歹毒到要置谢则安于死地。

谢则安说:“他大概是被人蛊惑的,那刺客不像是福王府中的人。”

赵崇昭想反驳,喉咙却疼得厉害。戴石适时地给他送上纸笔,让他在纸上和谢则安交谈。赵崇昭马上挥动笔杆:“他当然不会找府中的人,又不是多蠢的人。”

谢则安说:“这批人来得蹊跷,而且训练有素,不像是江湖草莽。偏偏大郎稍一审问刺客就供认不讳,好像压根扛不住刑一样。这件事透着古怪,一定要彻查清楚才行。今天他们敢在京城刺杀我,明天说不定会向别人杀手。”

赵崇昭坚定地说:“当然要查!”他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一个令牌,在纸上写道,“这是调用暗卫的信物,三郎你拿着,以后你和我一样可以动用暗卫!”

谢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