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你确实误会我师兄了。”

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沈暮云轻声说道：“本门对敌的武器是符篆，那些符篆成本并不低。今晚我师兄前前后后耗损的符篆，成本最少也高达数十万，他不是你想象中的有钱人，如果没有补偿他就没钱买材料，没办法制作新的符篆，所以……按照本门规矩，若非在降妖除魔中消耗符篆，只会收取制作符篆的成本。”

原来如此！

听到沈暮云这番解释，钟离瑞才明白凌霄为什么要补偿，可是高人那么有本事，怎么会缺钱呢？

还有就是，听沈暮云自称‘本门’，可以肯定她跟凌霄是同门，以沈家的财富哪可能没钱？

看出了他眼神中的疑惑，沈暮云解释道：“师门有师门的规定，他不可能拿沈家的一分钱。”

“我明白了。”

钟离瑞脸上写满了钦佩，对凌霄恭敬地说道：“不愧是高人！恩人一直在暗中行正义之事，不知救助过多少人，在下钦佩之至……如果恩人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为降妖除魔尽一份力，捐上一些钱财……”

换做以前，如果有人跟钟离瑞说什么降妖除魔，他肯定不会相信，可是在经历过今晚的事情之后，哪还会有半点怀疑？

他本身就是有名的慈善家，听到沈霓裳这番话，发现有那么一些强大的存在，一直在暗中斩妖除魔，守护着普通民众的生命，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敬佩，同时也希望能为这事出点力。

毕竟，降妖除魔也需要有钱才行，他可不希望恩人因为没钱，而没有足够的符篆对付妖魔鬼怪。

相比之下，把钱用在这方面比捐给普通人，不是更有意义更有价值吗？

谁知这话刚说出口，凌霄的脸色不好看了。

“你没听到师妹说本门有规矩？”

凌霄觉得这家伙太烦了，都说清楚了他还唧唧歪歪，直接起身道：“你该不会故意想让我违背师门规矩吧？该拿的一分不能少，不该拿的一分不多要——我会把详细清单列出来，该多少就多少。”

看到他起身离开的背影，钟离瑞半晌才回过神，等他想去挽留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走远了。

高人呐！

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钟离瑞绝对不可能想到，他口中的高人在离开庄园后，竟然会是另一幅德性……

凌霄跟沈霓裳一起坐在后排，沈暮云则在驾驶室开车。

大家都不说话。

因为从钟离瑞家里出来时，凌霄一直耷拉着脸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姐妹俩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然，所谓知道是她们认为的：不就是因为玄月吗？

她们能说什么呢？

凌霄是因为原谅了沈暮云，这才让玄月大发雷霆，摆出绝交的态度愤然离去——站在玄月的立场上，她有足够的理由愤怒，凌霄的原谅对沈暮云而言是好事，却等于撕碎了玄月的希望。

哪怕那个希望只是镜花水月，是不可能变成现实的，但总比彻底破碎要好得多。

“凌霄，我……我希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和师兄妹……”沈暮云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凌霄一愣。

“就算有师门规矩束缚，也总有解决的办法。”

“我还是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玄月现在肯定很难过，如果……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我也很难过。”

凌霄心情失落到极点，转而通过后视镜，满脸讶异的看向沈暮云：“你以为我因为什么难过？”

这下子轮到沈暮云惊讶了，她从后视镜里跟凌霄的目光交汇，呐呐道：“难道……不是因为玄月吗？”

“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现在难过总比以后难过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他旁边的沈霓裳瞪大了眼睛，惊叫道：“难道你跟我姐和好……根本就是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让玄月看清事实，让她早一点彻底死心——你是在利用我姐！”

凌霄没有辩解，原谅沈暮云并不是假装出来的，谈不上什么利用，只是顺便达到另一个目的。

沈暮云明白他的想法，当然不会生气：“那你耷拉着脸是为什么？”

“你们说……师门那些破规矩，到底是哪个老家伙订的？他们是不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做的？”

“你连师门长辈都敢骂？”沈霓裳惊呼道。

“我只认识师父，又不认识那些老家伙。”

“什么规矩？”沈暮云问道。

“你没听钟离瑞说，他家产有几十亿吗？”

凌霄气哼哼的握着拳头，哀嚎道：“要是没有那些破规矩，我也不贪心……拿几个亿不过分吧？我救了他的命，还挽救了他的名誉，对不对？要是有几个亿的话，我还用得着为钱发愁吗？还怕没钱买材料制符吗？还会像现在这样，好不容易赚点钱全部拿去买材料，口袋里只剩下几百块吗？”

姐妹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才明白他耷拉着脸的原因：敢情这家伙是因为，没办法拿钟离瑞的钱难过。

关键是……

亏钟离瑞还把他当高人看待，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高人原来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