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郎情妾意的，你那么想当电灯泡？”

相比起姐姐的委婉，沈霓裳可没那么好的态度，她都快气疯了，那种感觉实在让她崩溃。

怎么说呢？

无论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姐姐，她都很清楚的知道，现在很不宜让凌霄和玄月单独相处。

然而，先是姐姐觉得亏欠了玄月，今晚她和姐姐面前致命危险，玄月又赶过来出手相救。

虽说玄月过来的目的不是救她，而是履行修道者的职责，但结果却不容置疑——她确实救了她们姐妹。

这样一来，二小姐即不希望凌霄跟玄月单独相处，又因为欠了莫大的人情，没办法直接阻止，在这种矛盾而又恶劣心情下，说起话来哪会好听？

蛛丝经过连番抵挡威力大减，况且命中的也不是致命部位。

再加上莫云枫施展治疗外伤的聚元印，玄月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伤势正在慢慢修复中。

莫云枫心里很不情愿，可是沈霓裳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哪还好意思留下来？

“姐，你就不担心……她救了他，这很危险！”一行人往外走的时候，沈霓裳担心的小声说道。

“凌霄说得对，千万别欠人情。”

沈暮云露出一抹苦笑，呐呐道：“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之前那份歉疚不说，今晚她还救了我们一命——你以为我想这么做？”

人都走了。

激烈厮杀后一片狼藉的花圃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和腥臭味，还有散落满地的蜘蛛尸体。

凌霄弯腰准备去扶玄月，嘴上说道：“我扶你起来，走吧。”

“我后来仔细想了想，你不是过河拆桥的人。”玄月拒绝让他扶，兀自说道。

“什么意思？”凌霄一愣。

“你被沈暮云拒绝了，然后住到我家里，即便后来原谅了沈暮云，即便为了某些原因搬回沈家，按照你的性格那天我生气了，你也不应该不理不睬不管不问——凌霄，你不是这种人。”

“你错了，我就是这种人。”

“你不是！”

玄月的眼神充满侵略性，逼视着凌霄：“我当着爸妈的面说了心里话，在那种情况下你都没有说什么，为什么在原谅沈暮云之后，就表现的那么决绝？因为你跟沈暮云和好了，不需要我了？”

“没错。”凌霄点头。

“我说了，你不是这种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

苍白的俏脸略微泛红，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毫不回避：“以前你没有那么决绝，是因为你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你喜欢的是沈暮云，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哪怕我喜欢你也不会有结果。”

凌霄愣了愣，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可是后来你害怕了，你那么决然表面上看来，是想让我彻底死心，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我。”

“随便吧，你受伤了要休息要治疗，走吧。”

“你是为了你自己。”玄月固执的说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想让我彻底死心，让我不再喜欢你，因为你怕你会喜欢上我——事实上，从你有这种想法的那一刻，说明你已经动心了！”

“你胡说！”

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凌霄瞪着眼跳脚大叫：“我喜欢我师妹，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玄月依然在笑，好像一点都不吃醋：“是啊，所以你不敢面对……你不敢面对的还有很多。你喜欢沈暮云，你觉得爱情是双方的也是单纯的，既然喜欢沈暮云，怎么能又喜欢另一个女人呢？更何况，道门还有那么一个不容违背的禁令。虽然你这个人不拘小节，但是对于师门规定向来严格遵守，你不愿意违背门规，你还害怕我因此受到伤害——你担心的还真够多的呢。”

“你说够了没有？我根本不喜欢你，你跟我只是朋友、合作者，但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凌霄，你觉得我对你了解很少吗？”

“你……”

“放心，我不会强求什么。”

玄月强忍着伤口未愈的剧痛，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理会凌霄，独自朝远处慢慢走去。

同时，她身后丢下一句话：“我知道，违背禁令意味着什么，所以我不会强求。单相思真的很痛苦，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喜欢的人原来也喜欢我，这对我来说就够了——以后我们依然是朋友、合作者。”

看着她蹒跚离开的背影，凌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怎么会知道？

没错！

当初玄月当着父母的面，说出喜欢他的心思，他并没有打算逃避。

一来玄月的痛苦他能理解，他不想对她那么残忍，二来则因为完全没必要，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他喜欢的人不是她，她单方面的喜欢就没有问题，更不可能违背道门禁令。

既然那个时候都没逃避，为什么后来那么决然？

玄月说得没错，他那么做不是为了让玄月死心，而是他自己害怕了，他怕两个人真的发展出什么。

之所以会有这种害怕，原因就不用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若非玄月分析出这么多，他甚至不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