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娜和伍德再次沉默了。

尽管自幼就在神圣教廷接受教育，被灌输了对神圣教廷绝对忠诚，对血族深恶痛绝的思想，但他们不是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他们拥有人类该有的智慧，他们能去思考和判断是非。

换做正常情况下，如果有人诋毁神圣教廷，他们不会冷静地思考，而是直接拔剑杀死对方。

可是现在不一样。

首先，前前后后也相处了一个月，他们亲眼看着舒妍的一举一动：她非但没有害过任何人，而且不像其他血族那样嗜血。

另外他们已经被凌霄折磨怕了，连番折磨让他们不再冲动，冷静地头脑让他们能客观判断。

舒妍是血族始祖吗？

毋庸置疑！

特别是在她显露出血神之翼以后，血族始祖的身份已经绝对肯定了。

她是邪恶的吗？

好像……真不是那样的。

神圣教廷就一定是正义的吗？

这个问题……

卡洛娜和伍德内心深处，竟然有点不敢面对了。

“好了，该讲的道理讲完了，说说你们的心得吧。”凌霄冷冷看着两个人。

“我……不知道……”卡洛娜摇头，神色间充满痛苦。

一边是自幼接受的教育，在心里上升到信仰的高度，另一边则是摆在眼前，不容置疑的事实真相。

她该相信谁？

既然凌霄不允许撒谎，也没有他们说真话动手，她索性说出真实的想法，那就是不知道。

“你呢？”凌霄的目光转移到伍德身上。

“我……”

伍德嘴唇蠕动了好一会，苦涩的呐呐道：“可是……我是驱魔者，我别无选择……”

凌霄心里忍不住笑了，表面上依然满脸冰冷，沉声道：“别无选择？不！你可以选择，选择听从你内心的判断。你接受的教育是什么？我想，神圣教廷告诉你的除了忠诚，更多的还是正义吧？只不过，神圣教廷一直自诩正义，所以你忠诚的对象是他们——现在，你依然认为神圣教廷是正义的吗？”

“不！”

卡洛娜大惊失色，她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厉声吼道：“伍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策反我们，让我们背叛神圣教廷，别听他胡说！”

啪！

凌霄反手一个耳光抽过去，卡洛娜的声音立刻消失，他冷声喝道：“既然你还有力气说话，就好好享受吧。”

说完，一张‘蚀骨符’打在她身上，在她发出凄厉惨叫的同时，两根银针刺入她背后穴位。

于是乎，她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起来，直听得伍德心脏都在哆嗦。

伍德很清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也会跟卡洛娜一样，不断承受那种非人折磨，可是……

如果换做以前，他会不顾一切的撑下去，他不可能背叛多年来的信仰，但是当信仰动摇之后呢？

“你能承诺我什么？”伍德鼓起力气反问。

“我能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不受任何人蒙蔽，让你有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你不用生不如死！”

“我……我答应你……”

“聪明。”

凌霄走过去，亲手解开他身上的镣铐，几分钟后带着伍德一起，离开了这间充满惨叫的房间。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离开的时候假装无意间，把一根银针掉落在地上，掉在卡洛娜能够得着的地方。

甚至于，在他的吩咐下守在门口的那些军人，大部分都撤走了，留下的两个也在假装打瞌睡。

当晚，深更半夜的时候，驱逐舰上传来无数惊呼声，说是有人逃跑了。

距离驱逐舰好几公里的海里，卡洛娜拼命的朝相反方向游去，眸子里闪烁着无比激动的神采。

终于逃出来了……

终于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逃跑了！

只不过她绝对想不到，之前她蹑手蹑脚打开手铐脚镣，偷偷摸摸逃出来时，凌霄由始至终都在暗处盯着。

此刻凌霄正在房间里，刚刚结束一场跟舒妍的‘战斗’，听到外面传来的叫嚷声，他嘴角挑起一抹怪异的弧度——卡洛娜应该会把伍德背叛的消息，传回神圣教廷吧？希望被封住战气的她，别在这汪洋大海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