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我一辈子都不想回洪都。”

沈云龙的双眸中充满悲伤，即便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没从伤痛里走出来：“物是人非事事休……洪都是我的家，这里有我最亲的人，有我最美好的回忆，可也有最痛苦的……”

说着说着，这么个已经到了中年的男人，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说实话，凌霄觉得未来老丈人有些偏激，毕竟他的亲人不仅仅只有妻子，还有两个女儿和去世的老爷子。

不过，他也为对方的真情所感动！

一个男人在妻子死去后这么多年，依然念念不忘，依然无法面对，至少说明他对妻子用情极深。

即便他的心理有些偏激，把所有情感都集中在死去的妻子身上，却没有尽到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但这么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依然让人由衷的钦佩，这也是沈暮云和沈霓裳并不恨他的原因。

他深爱着她们的母亲，他因为爱而无法面对过去，因为爱而自暴自弃，姐妹俩如何能够恨他？

“你还是要走吗？”

沈霓裳神情黯然，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呐呐道：“都是我的错！妈妈要是没有生我就不会死，一家人就能和和美美在一起，全都怪我……”

“霓裳，别说了，这不怪你……”沈云龙眼眶湿润，轻轻抱住小女儿的肩头，轻声叹息。

看到这一幕，凌霄知道此刻自己是个电灯泡，于是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父女三人……

凌霄又有口福了！

今天不仅沈暮云亲自下厨，甚至连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二小姐，也主动跑去给姐姐打下手。

姐妹俩要一起给老爸做一顿饭，毕竟见一面实在不容易，也算是尽一点为人子女的孝道。

“霓裳，你这几天好像心情不错。”沈暮云在炒菜。

“姐，我……”

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正在摘菜的沈霓裳迟疑了片刻，突然说道：“我准备继续跟你公平竞争！”

竞争？

沈暮云明显有些讶异：两三个月之前，姐妹俩暗中约定了一场君子之争，可是随着自己和凌霄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尽管妹妹并没有说认输，但却已经不再刻意跟凌霄走进，这就意味着那场君子之争，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

那么……她现在又提公平竞争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最爱的人是你，可是……我发现，他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我。”二小姐红着脸说道。

“什么意思？”

“就是说……因为我是你妹妹，你是他女朋友，所以他才不接受我的。”

“然后？”

“然后我可以改变他这种想法，让他接受我啊！”

“再然后呢？”

“再然后……”

“你疯了是不是？”

看到妹妹红着脸不说话，沈暮云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难道……难道你想让我们俩一起跟他……”

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霓裳索性也不再避讳，仰起脸说道：“没错！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修道界就不在乎这个，更没有一夫一妻制，与其便宜别的女人，不如我们姐妹俩联手。”

听到妹妹这番话，沈暮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仿佛一瞬间轰然崩塌，她觉得妹妹的思想太前卫了。

“我……你不觉得这太荒唐了吗？”沈暮云呐呐道。

“荒唐？”

沈霓裳撇撇嘴，哼道：“他跟玄月都上床了，你知道的吧？可你明明知道，你不还是愿意接受，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换成半年前的你，你一样觉得这种事很荒唐，不是吗？还有，你以为你的竞争对手只有玄月？他刚回炎黄时在羊城对吧？当时雪滢姐也在羊城，他明明在电话里说第二天就回来，结果却在羊城耽误了三天，我才不信这跟雪滢姐没关系，甚至他们俩有可能……”

“雪滢不会那么做！”

“但傻子都能看出来，雪滢姐对他也有意思。”

不等沈暮云辩驳，二小姐继续说道：“还有那个空姐。他跟我们说了维也纳之行整个经过，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可你以为那会是完整版本吗？我绝对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的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跟神圣教廷为敌，除非这个女人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朋友。”

沈暮云沉默了。

她早就从凌霄口中听说了，欧洲之行所发生的种种，但是以她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听不出一些端倪？

即便妹妹不说她也察觉了，只是她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接受了他有了玄月这个情人，再有第二个、第三个……说白了，她不接受又能怎么样？有些事拆穿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知道，凌霄肩负着太多太多的责任，他要营救困于险境的师父，他要让上清道宗重新崛起。

他绝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把自身乃至门派置于险境，置于跟神圣教廷的对立面。

除非，这个人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