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情义比对错更重要

“怎么？”

心悟淡淡的看着凌霄，沉声道：“凌掌门打算动手不成？”

在凌霄心里，心悟有着特别的地位：他以前跟孟海平并不认识，然而很久之前他就听过心悟其人，他知道这个老人跟师父是忘年交，因此在凌霄心里，心悟并非名义上的前辈而是长辈。

剑拔弩张的状态立刻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收起了武器，围在别墅外的弟子也都纷纷退开。

“前辈……”

凌霄声音有些艰涩，呐呐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确实错在我，可是……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凌掌门这是在颠倒黑白！”

听到他这么说，孟海平愈发生气了，怒道：“你身为一派掌门，我本就不能处置你，起初我也没说要对你如何。可是，我要处置玄月和莫云枫这两个孽障，你却横加阻碍，大长老一怒之下才说要杀你——玄月和莫云枫是我清微门弟子，本座身为掌门处罚本门弟子，你有何理由干涉？”

凌霄从来都是个明事理的人，正如他一直都认识到错在自己，若非大长老喊打喊杀他绝不会动武。

同样，孟海平处罚门人这一点也没错，他横加阻挠是绝对不应该的。

“孟掌门，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是个男人。”凌霄叹息。

“这跟你是不是男人有何关系？”孟海平满脸怒意。

“人无完人，不是吗？”

凌霄苦笑着摇头，喃喃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阻止你处罚门人更是错上加错，然而有时候明知道是错，我还是要那么做。因为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有感情啊……我刚来洪都没多久就认识玄月，我们一起并肩作战，那么多次出生入死。我跟她，不仅仅只有男女之情，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战友，是可以托付生死的人——别说只是错，即便是跟整个世界为敌，我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当着我的面伤害她！”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莫云枫身上：“莫云枫也一样。我们并肩战斗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在我眼里他是我的兄弟，我们可以为彼此肝脑涂地，为彼此牺牲自我——我能看着他受重罚吗？”

“你……”孟海平目瞪口呆。

“我不在乎对错只在乎本心，我可以犯错，但绝不会做出违背本心的事，决不能看着身边的人受伤害！”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如电坚定无比：“无论为此是跟天下为敌，还是留下千年骂名我都认了！”

那边孟海平正想说什么，却被心悟用眼神制止。

心悟直视着凌霄，一字一顿道：“如果我告诉你，你这么做会被整个道门所弃，甚至遭来道门各派联手追杀，你还会这么坚持吗？”

凌霄愣住了。

“会！”

仅仅楞了片刻，凌霄回视心悟沉声道：“如果连爱人和兄弟都无法保护，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可能抗衡整个道门，到时候你会死，整个上清道宗都会被毁灭——别忘了，真灵子把上清道宗交给你，你身上肩负着何其重大的责任，如果因为你导致上清道宗毁灭，你对得起你师父吗？你对得起上清道宗历代先辈吗？”

“我……是啊，那么做我会对不起一大堆人，我会辜负师父的期望，我会成为上清道宗的罪人。”

说到这里，凌霄话锋一转：“但如果我选择了妥协，也一样会对不起一大堆人。我会让玄月和莫云枫失望，我还会让上清道宗的弟子觉得心寒——那种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保护的掌门，真的能让门派强大起来吗？”

“师兄，如果你那么做了，我会第一个离开师门！”李贺沉声道。

“看！”

凌霄露出一抹苦笑，说道：“无情无义的人，会遭到所有有良知弟子的背弃，我想……他们宁愿跟我共赴黄泉，也不愿意看着我放弃情义吧？”

心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孟海平若有所思的看着凌霄，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悟看着他问道：“孟掌门为何叹气？”

“我……前辈，我开始怀疑……到底谁是对谁是错……”孟海平苦笑连连。

凌霄的坚定不移。

凌霄的有情有义。

凌霄的至死不渝。

这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竟然好像成了正义使者，而明明是按照规矩办事的自己，反而好像变成大坏蛋了。

“你没错。”

心悟满含深意的看着孟海平，长长叹了口气：“你按照规矩办事何错之有？只不过……凌霄做错了事，但他却站在了人性的制高点。他有一句话说得对，他是有血有肉的人，另外他少说了一个词——他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种人，他可能会犯下一些错误，然而就算他做错了事，也会有那么一群人，至死不渝的追随他——孟掌门，你觉得如果你跟凌霄易地而处，你犯下这种错误，有多少人会义无反顾站在你身边？”

“这个……”孟海平没办法回答，或者说他不敢面对那个问题。

“修道界的规矩也好，各大道门的条条框框也罢，这些都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活着的人最在乎的不是规矩而是情义。”

“可是前辈……他难道没错？”

“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