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谢嫮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要把她给宠坏了,谢嫮在又一次晚起,被花意竹情笑话之后,懊恼的想道。

不过,这样被宠爱的日子,试问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呢?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对谢嫮这样好过,她从前只是想着嫁一个像她姐夫赫峰那样的男人,没有家世,没有官级都不要紧,只有一颗对妻儿好的心就够了,她能够嫁给主子,这辈子就不曾有过会被宠爱的奢望,因为上一世她看多了宫里那些妃嫔们因为得不到主子的爱而思念成狂的样子,她只想待在主子身边,好好的照顾他,哪怕主子一辈子只把她当做一个奴才,她也认了,可是谁又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呢?主子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入微的照顾,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谢嫮的心房,让她沉沦,让她颠倒,没想到,最后被照顾的人反而是她。

各种惶恐与不安始终围绕着谢嫮心头,生怕这一切就是梦,在梦里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她却害怕,梦终究会有醒的一天,梦醒之后,主子还是尊贵的主子,而她还是那个卑微的可怜虫。她想,如果现在主子要伤害她,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因为,她承认,自己的心已经一步步沦陷进去,再不能控制了。

☆、第86章

章节名——你们说,女人一般喜欢什么东西?

九月里,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秋蝉也在树上做最后的鸣叫挣扎,空气中甚至已经开始有一点凉凉的秋意。

谢嫮和几个丫鬟坐在院子里拨弄花干,桂花已经晒得差不多了,都变了颜色,再晒一两个好日头,就可以收入罐中,用糖霜浸渍起来,做成甜甜的花蜜,用来泡茶或是做点心都是上上之选。

花意从外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竹情见她满头大汗,不禁摇了摇头,认命的站起来,给她递去一块锦帕,说道:

“你就不能有点姑娘的样子,从前是小丫头也就算了,旁人看了可能还会说你活泼,可是如今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莽撞,凭的叫旁人请看了你。”

花意嘿嘿一笑,接过竹情手里的帕子就来到谢嫮面前,也顾不上规矩,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夫人,您猜府里出什么事了?”

谢嫮见她一脸兴奋,也是好奇,摇头问道:“什么事?若不是大事,这回竹情教训你,我可不会帮你说话了。”

“当然是大事了。”花意伺候谢嫮多年,知道这个主子是什么脾气,当即说道:“二房那儿出事了。二公子在外头醉酒打死了个人,惹上了官司,人家抬着棺材去了顺天府,说什么也要讨回个公道,要把二公子押去受审,人都给送到牢里去了,又给二夫人弄了回来。”

谢嫮放下了手里的小筛子,抬头看了一眼花意,站起了身,踱步想了想,说道:“这还真不是小事。你可知道,二公子打死的是什么人?”

“知道啊。是折冲都尉家的一个庶子,和二公子在花楼里同时看中了一个花娘,为了那个女人,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都尉家的庶子被当场打死了,而二公子也受了伤……夫人,您知道二公子哪里受伤了吗?”花意这个丫头难得脸上泛出了红晕,谢嫮挑眉看着她。

“不会是……”

花意不等谢嫮说完,就急着点头,说道:“就是那里!二公子伤了子孙根……哎呀,我也顾不得了,她们都在说,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此言一出,庭中的女子全都先是一脸惊愕,然后就有志一同的用帕子掩住了唇偷笑,再然后就是哄堂大笑了。男人被伤了子孙根,着急的该是他爹和他娘,旁的人听来,总免不了生出幸灾乐祸之感。

谢嫮也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态发展,瞪着眼睛,看着院子里众丫头在笑,心中觉得奇怪极了,只觉得一切好像都太巧合,不像是突发事件,反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般,叫人费解。

可不管怎么样,谢嫮对沈泰那是没有丝毫同情的,甚至是喜闻乐见的,单就从沈泰那日叫司琴引诱她的举动来看,就知道他平日里再府中有多无法无天,罔顾伦理悌义,背德妄行,是该有此一报的,她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是天报,还是人报。

*****

“哈哈哈哈哈。”会贤雅聚的二楼雅间里,传出一阵嚣张的笑声。

傅清流一手拿着一只筷子,一脚踩在凳子上,对在座众人说的口沫横飞,眉飞色舞。

“那庶子也是个倒霉催的,老子设计的是李肃,想让他和沈泰打一场,都挂个彩回去搞点事出来,没想到李肃没去花楼,逃过一劫,倒是让他那个酒色之徒的庶弟凑了上去,跟沈泰来了一场没有排练的恶斗,也该那小子去死,动手前吃了五石散,精神好着呢,可不就跟沈泰死磕嘛!李国威这回也不知得有个什么反应,他那个折冲都尉也算是做到头了,死了个庶子,惹到了定国公府,沈二老爷的长子就那么给废了子孙根,定国公能不管?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沈大人能不能咽下这口气,李国威也就是窝里横,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做的多了,报应来了吧。哈哈哈哈。”

雅间里摆着一桌席面,或坐或站,连傅清流在内,一共五个人,分别是兵部常阁老的嫡孙常林,吴太师的小儿子吴骏,礼部尚书的独子苏庆元苏三郎,荣安郡王府世子傅清流,定国公府嫡长子沈翕。

这几个人从小就是一个帮,做什么事都在一起,全都是出身权贵之家,除了沈翕之外,其他四人皆是纨绔,而他们中还有一个叫赵淼,现在正跟着骠骑将军在漠北做马前卒,年前估计能回来。

常林是个高大的汉子,长得挺粗糙,一身华服都不能把他的贵气给勾出来,说话也是粗声粗气;吴骏是个秀气的公子哥,小小年纪就留着两撇八字胡,看着就是那种一肚子坏水,专给人出坏主意的主儿;礼部侍郎的独子苏庆元号称是个读书人,他爹是两榜进士,从小亲自教他,不过苏庆元却始终没能考个什么功名出来,成日里的跟着吴骏他们瞎混;傅清流则是个行动派,能说也能做,这世上还就真没有他傅清流不敢做的事情,他爹荣安郡王手里有兵权,就是皇子丞相见了他爹也得礼让三分,这就让傅清流有了霸道蛮横的资本。

而他们这些人,从小就都是跟在沈翕后头转的,从一开始的谁也看不上谁,到现在好到穿一条裤子,沈翕居功至伟。

而此刻他正举着酒杯,随意的靠坐的西窗前的一处太师椅上,听着傅清流说话。

“哎,沈郎你说,我这事儿做的漂亮不漂亮,什么叫兵不血刃,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小爷我做到了!”傅清流喝的有些醉,说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也幸好这会贤雅聚是沈翕的地方,今日又给傅清流包了场,要不然就他少爷的嗓门儿,什么事儿传不出去呀。

沈翕没有说话,倒是常林瞪起了大眼珠子,说道:

“你就吹吧!还兵不血刃,还不战而屈人之兵!纯属放屁!这回你就是走了狗屎运,李肃没去,你的那些个计划就没能成,幸好那个庶子去了,要不然有你在这儿吹的?”

傅清流放下了酒杯,就要上前跟常林理论,吴骏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也站了起来,附和说道:“我甚少觉得常林说得对,但今日我却不得不说,他说的真对!”

苏三郎也跟着摇头晃脑起来:“甚是甚是。”

傅清流气得鼻孔冒烟,一拍桌子,说道:“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吐出来,把小爷的好酒好菜全都给我吐出来!沈郎你说,这事儿我做的漂亮不漂亮?只有你说了,才能赌注这帮龟儿子的嘴!”

沈翕看了一眼西窗下的街道,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就不该选李肃。他是李国威的嫡长子没错,不过他马上就要去兵部任职了,他要有个什么事,彻查起来也是麻烦。他那个庶弟就比较合适了。酒色之徒,突然暴毙也没人会怀疑到咱们。”

傅清流一愣,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吴骏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那庶子怎么会突然去沈泰去的那间花楼?李国威能有几个钱给他挥霍?沈泰去的地方他能去的起?更别说动手前吸五石散,还好巧不巧的伤了沈泰的子孙根……”

众人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始终盯着街面的沈翕,傅清流和吴骏对视一眼,然后就有志一同的安分了下来,出手这么利索,这么狠的,这么滴水不漏的,除了沈翕那一肚子坏水,不做他人想。傅清流他们都是看过现场惨烈的,李家庶子临死前那一下子,估计沈泰这一辈子就毁在这儿了。

摸了摸鼻子,傅清流也不敢再居功,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常林、吴骏和苏三郎全都忍着笑不看他,气氛一度尴尬。

突然,坐在窗口的沈翕又说了一句话:

“你们说,女人一般喜欢什么东西?”

雅间中的气氛似乎更加尴尬,大家全都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了举着酒杯却不喝,神情迷茫看着街对面那成衣铺子的沈翕。

他刚才问……女人喜欢什么东西?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什么深意吗?

沈翕觉得雅间内安静的有些奇怪,转头看了看他们,就看见四人正全都用一副见到鬼的神情盯着他,沈翕也不介意,站起身来,说道:

“我成亲了,你们知道的。不过我还没送过东西给她,你们觉得我送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