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鸢:“不是说上铺怕摔下去吗?”
丛嘉:“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倪鸢:“你不会挤我吧?”
丛嘉睡前擦了水乳,香喷喷地亲了她一口,“不会的,我抱着你。”
“热死了。”倪鸢假装嫌弃地说。
倪鸢对面床的女生还在说,“血手印”,“太平间”,“鬼打墙”,话题逐渐越来越偏,越来越阴间。
自古学校多坟场,这次倒好,来了个精神病院。
氛围感实在太强。
夜里山风吹,走廊的老灯泡亮着不如关了,黑黢黢中打下一片参差暗影。
毛月亮挂在树梢头,室内朦朦胧胧。
要换做白天,倪鸢听见这些不靠谱的传言是不会怕的,但现在,心里还真有点怪怪的。
丛嘉死死搂她的腰。
“嘶,”倪鸢拍拍她,“放松点,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丛嘉试探地接了一句:“连自己的影子,都想逃避,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还就唱了起来,王力宏的《唯一》。
偏偏还跑调跑到了青藏高原。
倪鸢一秒破功,什么精神病院都暂且抛在了脑后。
贴着丛嘉,笑得整个人打颤。
夜深,查寝的老师出现在走廊上,做贼似的听各个房间的动静。
说话声消失。
倪鸢就在各种惊疑不定的猜测,和不合时宜被戳中的笑点里,度过了在漱石湾的第一晚。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血手印”的事就有了下文。
一个老师破案了,认真研究了那掌印 * ,发现是用红色颜料画上去的,压根不是血。
丛嘉半信半疑:“我觉得那手印跟真的一样,完全不像是画上去的,不过我也没仔细盯着看,瞟一眼就跑了。”
“毕竟是美术培训学校,人家美术生比较厉害,画个手印不成问题。”倪鸢说。
“为啥要在厕所门上画这个,恶作剧吗?”丛嘉揣摩人心思。
倪鸢随口道:“总不可能是为了占坑吧?”
“还真有可能。”丛嘉觉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层那么多间教室,那么多人,女厕所内常年拥堵,说不定当初就是为了吓唬人,好方便自己。”
“不管怎么样,真相大白了,上厕所不用提心吊胆了。”
“血手印”一案侦破,“精神病院”谣言也自动破除。
倪鸢在水池前搓衣服,铁栏外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橙色的光影倒影在湖面上。
丛嘉突然扭过头来对她说:“衣服等下了晚自习回来再洗,现在我们去看湖吧?”
丛嘉已经摸清了门道。
前面有铁门拦着,挂了锁,出不去。但寝室后面的灌木丛里有条路,能钻出去。是班上几个女生逗流浪猫,追着追着,偶尔发现的。
倪鸢看手表,“我们有十三分钟。”
她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和丛嘉一起越狱了。
她们跑着去了湖边。
夕阳像碎金,洒在她们身上。
湖对面是山,向阳的一面沐浴在光里,背阴的一面呈现出幽深的绿意。
丛嘉问:“我能大喊大叫吗?”
倪鸢说:“你一喊我们就得跑,主任肯定在后面追。”
丛嘉说:“他跑不过我们,也抓不到我们。”
两人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挺着啤酒肚的年级主任气急败坏追着她们跑,跑急了,头上假发说不定都得掉。
太缺德了。
两人坐在地上乐,傻乐。
倪鸢捡起石子打水漂,能漂三下,丛嘉顶多两下。
丛嘉扔完手里的一把石子,“鸢儿,给你个惊喜。”
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