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2)

最高赦免 止坠 2435 字 8天前

闻人诀被安排在八楼休息,在吃过东西洗过澡后,他挑选了套连帽外套,穿着条灰色休闲裤,赤脚踩在地上,神色颇为放松的站在房间落地窗前伸展身子。

视野中的王区和四年多前没什么不同,除却现在偶尔从城内窜起的黑烟,和不间断响起的巨大爆炸声。

虽已经打进王区,并取得了控制权,但还是会有零散的抵抗行为发生。

他们高层进行休整,底下的战队成员则只能轮班短暂休息,还得保持着戒备,警惕那支防卫在大道上的十八区战队成员杀回来。

局面混乱到这个地步,维端已经彻底懵圈,它虽很少看懂自家主上的行事布局,但如今次般完全摸不着头脑,还蛮让它难过。

马上要有个碰头会,它抓紧时间发问:“主上,您看辛头是否会杀回来救黑虎?”

黑虎之前带着人回王区,自然没能落跑,闻人诀进城后就听说十八区的王和一干心腹全部被关押到了王居地下室。

“这时候回来有什么用?”侧身从桌上拿过杯凉水,他有些遗憾房内没有摆放红酒。

“可辛头把黑虎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不杀回来可能吗?”

“他若没脑子至此,就该死,十八区若没组织成这样,怕撑不到今天。”凉水慢慢滑过喉咙,他的话中带着深意。

维端听他隐晦的赞许,笑道:“您对他们多少有点信心?”

“我不是对他们有信心,只是对可能存在的那个人有些期待。”

就算局面是真的一塌糊涂,无可挽回,他也早在一开始就想好了退路。

当晚的碰头会是短暂的,只是简单通报了一下各个战队的损失和目前区内的镇压情况,清点了十八王居库存的人,则上报了一下战胜所得。

找出来的那些钱财,陈凉息并没放在眼中,十七区的富裕自不是十八区可比。

可手下人通报出来的晶核数量,却让连他在内,见惯大场面的所有十七区高层咋舌。

数目多到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撼。

对方的王居库房内,居然存放了近两万颗晶核。

就算光核,也有数百枚。

武广眼中冒着吓人的精光,炽热道:“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可积累起来的数量,十八区……看来是野望颇大。”

后半句话他没说,那就是只可惜……本身底子太弱,沦为了其他王区的案板肉,凭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陈凉息意气风发,满面红光,豪笑不止。

在安排武广和闻人诀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坐镇指挥后,他让手下亲卫取出那些光核装到箱子内,摆放在了自己睡觉的床头。

等到王区内局面彻底稳定下来,门洞被重新修葺,就已经是十七区攻进十八区的三天后。

带队守卫在王区外头的辛头果然没再带人杀回来,武广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自然也没能派上用场。

那两支分队似乎在得到王区陷落的消息后,就化整为零,消失在了茫茫茂林中。

也未去和前线的主力战队汇合。

陈凉息的釜底抽薪,让仍在前线交战的十八区战队主力和十五区皆有些不知所措。

十八区是前有强敌,后方丢失,再没耗下去的耐心,如无头苍蝇般,显得很是慌乱。

十五区则是看马上就要到嘴的肉,却让别人给抢先一口吃了,不爽愤怒下,暂时安静下来,静观局势变化。

没能体会十八区和十五区的心情,陈凉息在得到区内大家族代表们的臣服后,顿有掌控两个王区的豪气冲天,一时颇有翻云覆雨无人可挡的气场。

他一脸明朝即可称霸东南大陆的肆意快活,底下自没人会去打搅他的兴致,招惹不快。

在入主十八王区的第四天晚上,他就兴致颇高的召开了庆功宴。

一场攻城战,打的十八区到处残恒断壁,尤其是靠近王居的位置,因为要保护黑虎和区内高层,亲卫队曾反抗的很激烈。

尸体早全部被拉出王区掩埋,陈凉息让人草草收拾了下,用酒香掩盖久而不散的血腥味,用鲜花装点墙壁柱子上遍布的弹孔。

此次前来参与战争的十七区高层们全部褪去了战队制服,衣着光鲜的或挽着娇媚女子或携着清秀少年而来。

匆忙布置好的灯光晦暗淫奢,十八区内珍藏的所有好东西被一一端上桌。闻人诀穿着身黑色燕尾服,被人引着步入正厅,在陈凉息下方右边首位坐下来时,跟在他身后的炎振连连发出吸气声。

广阔大厅正中摆放上了张体积庞大,造型雕刻异常夸张的龙腾木椅,以这龙腾椅为中,下方左右两侧,各摆上了十多张只可单人坐的木桌。

闻人诀右手轻轻落在椅子把手上,屁股下的木椅雕刻也颇为讲究,是只栩栩如生的老虎,手放着的位置,刚好是张开大口威风凛凛的老虎脑袋。

炎振会吸气不是没有原因的,前两天的硝烟战火,尸体血液似还在空气中漂荡,今晚这昏暗糜烂的灯光,衣着亮丽的人群,豪气冲云的领头者,轻灵歌唱着的乐曲,依偎在大厅中胜利者身旁娇俏笑着的少女少年们。

太过鲜明二极的世界,仿若乱世只是他自己的一场梦,而眼下纸醉金迷的盛世清平,才是他所处的真实世界。

在食物的香气中,在穿梭着攀谈偶尔大声狂笑的人群中,他眼中仿若出现了晃影,一时是眼前真实的景象,一时又仿若看见了战场上穿过自己往前冲的战队。

那些色彩鲜艳的酒水,就像是那天地上缓慢流动着的鲜红血液。

说不出心中的感受,他半恍惚的看着一个战队高层上前来,弯腰毕恭毕敬对着自家主上敬酒。

闻人诀一句话都没有,伸手拿过桌上酒杯,示意都没的直接仰头一口而尽。

连一眼都未施舍给那人。

敬酒之人愣了愣,可惜对视上的始终只有那张青色蛇纹面具,男人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关注这边,硬着头皮再吹捧了闻人诀几句,见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好尬笑两声,一脸做作出的激动,退了下去。

“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