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假的“马属”跟随车队离开去往王都,再憋下去郎庆明觉得自己会疯,他开口很是焦急:“您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三方一块去王都见书先生这不是之前商议好的吗?这个时候我们脱离队伍,兔犬二属就更坐实了我们才是叛徒啊!”
“他们怎么想我们的重要吗?”车队已经完全离开这条街道,再站在窗边远望也看不到了,蓝岸回身走回房间。
一行十多个被他点名带出来的心腹全都忐忑不安的围绕着正中的单人沙发而站。
挑眉走到沙发前坐下,蓝岸没有如往日般侧躺下去,而是一手撑着额头,低垂脑袋。
“您是察觉出哪里不对吗?”有心思灵敏的心腹慢慢回味这件事情,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他们跟随眷主的时间久了,知道人虽然时常不着调,但对一些重大事件却非常警觉,比起其他眷属,跟在蓝岸身边其实是安全的。
他对危险有太过灵敏的直觉了。
“书先生是不是好久不见面了?”意味深长的,蓝岸抬起头,盯着其中一个专门负责跟王都联系的心腹。
“啊?”那心腹明显没明白他话中意思,“我们昨天还跟先生电话联系了。”
一直以来,他们跟王都的联系都没有问题,所以针对吴凤跟汤野千说的无法联系上王都他们是抱有怀疑的。
“我们的人,多久没见过先生了?”蓝岸又问。
王都中每个属区都会留有办事处,负责协调协商一些问题,马属区当然也有。
“书先生半个月前受到暗杀,伤口一直反反复复的不见好,人也不怎么有精神,是有很久没有接待过属区的人了。”负责办事处的心腹回答后跟着皱眉。
蓝岸摸着自己下巴,犹疑道:“这次拦截犬兔二属的命令,来的也是电话。”
“您……”郎庆明终于听明白了,他惊讶的瞪大眼睛,结巴道:“怀……怀疑王都命令的真实性?”
蓝岸不语。
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太多。
郎庆明同一众马属区的高层白了脸。
他们不敢设想如此严重的事态,可细细推敲,不无可能……
先生遇刺受伤因为伤势反复半月卧床,这些消息都是从王都中传出来的,可同等级的眷属中,又有谁去亲眼证实过。
结合之前听吴凤跟汤野千说的,他们眷主出事前都曾接到王都来的电话,真要深究起来,书易就算知道了内奸的真实身份,何须半路上急匆匆召唤眷属们赶到王都,以他的手段跟心思完全可以更为妥善的解决计划这件事情。
单独让两个眷属带着那么几个人赶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而从一开始蓝岸就觉的仓促的命令,现下想来就更是奇怪了。
不管书易从哪种渠道得知带领大军逼近王都的犬兔二属叛乱了,单单一个拦截命令必然会造成大的动乱,连蓝岸这种漫不经心胡乱混世之人都清楚眼下局势王域绝对不能大动,书易不清楚吗?
“可是王都若真的被人掌控了,不可能鼠部一点消息也得不到吧?”郎庆明急的握紧双手,手背筋脉凸起。
这也是在场人心中的困惑和怀疑,掌握王都控制书先生,这事情不闹出大的动静是不可能的,可若闹出大动静,鼠部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虽然他们都很厌恶反感鼠部的存在,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无缝不入,往日里他们属区间有个风吹草动王跟两位先生那头就知道了,没道理王都出这样大的事情,他们却不知道。
“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蓝岸不是书易,更不是心思阴沉多谋的潘之矣,他顶多能够从这盘乱棋中察觉出不对,但你要他说出具体的,他也整理不出个一二三四,但有一点,“王都若是出了问题,这个时候过去岂非自投罗网。”
“……”
面面相视后,一众马属区的高层轻声议论起来。
蓝岸卷弄着头发把玩也不阻止,他安安静静等着。
待讨论稍告一段落,心腹中有人开口询问:“既然您有这个怀疑,为何不对汤野千跟吴凤等人说呢?”
既然王都有可能出问题这个时候过去很危险,为何不劝阻其他人呢?
“这事情太严丝合缝了,”微启唇,蓝岸伸出舌头舔舐了下嘴角,缓慢道:“是不是里应外合遍地开花又有谁知道?”
“可是……”郎庆明担心,“我们这个时候跑掉,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吗?”
“重要吗?”蓝岸神色轻佻。
郎庆明一时没话。
“这种时候,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人可靠,像我这么重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郎庆明虽然习惯,但还是感到无言,“您为什么让六子他们继续去王都?”
真这么不在乎了,干脆把自己属区的人都带走啊。
蓝岸这次半路影遁只带了他们几个,其他人都还什么不知道的赶去王都呢。
“真是里应外合的话,”蓝岸气的伸腿踹了下郎庆明小腿,“他们还能让我跑了?”
“您说的没错,而且王都已经派出队伍来接了,”有那心思冷静的马上开口劝说,“眷主,我们赶紧回属区吧。”
“是,离开兰水镇后,我们马上下命令让军团撤回,”戴着眼镜的男人面无表情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镜框,冷声道:“封锁属区,准备抵御其他属区进攻。”
“可王都要是真的出了事情,其他属区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个时候我们闭门回家,来日怎么跟王交代?”稍微沉稳一些的,已经急的红了脸。
蓝岸从沙发上站起,用力拍了拍手,一脸严肃的问那戴眼镜的心腹,“我前段时间看的那本古书,里头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年轻的马属区军团长冷峻表情,回答之后马上转身开门,头也不回的丢下最后四字,“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