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霍太妃的招数还没有完。
没隔几天,又有人上奏折让新帝大选充实后宫。与此同时,霍太妃还召见了霍家四小姐,用意自然不言而喻。宫人们私下纷纷议论,都是猜测,这位霍家四小姐多半要册封为妃,毕竟身份不容小觑。
与此同时,霍太妃还请新帝过去说话。
长孙曦听着外面的纷纷扰扰,想着殷少昊面对养母的压力,----即便他和霍太妃有杀母之仇,但是名义上仍然是母子,真的能拒绝掉吗?之前他已经拒绝让王府侍妾进宫,现在再拦着霍家小姐,只怕霍太妃会发难吧。
不!这或许正是霍太妃的圈套。
她故意让霍家的人上折子,要求王府侍妾进宫,然后殷少昊拒绝了。落在外人眼里,自然是自己这个皇后魅惑君心,才让帝王那样做的。而现在,如果自己连一个霍家小姐也容不得,不仅善妒不贤惠,而且还是针对霍家和婆婆霍太妃。
到时候,弹劾自己的折子就该开始飞了。
霍家的人当然不希望别的女人进宫,他们以退为进,就是为了让自己先背负一个“不贤惠、善妒”的名声,然后再把霍家小姐送进宫来。
----原来如此。
既然霍家的人早有准备,必定有千百种说词不让殷少昊拒绝,甚至可能用自己的名声作为要挟,让他答应霍小姐进宫一事。
果不其然,殷少昊过来凤仪宫脸色很是不好。
长孙曦迎接上去,担心道:“太妃是不是训斥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殷少昊缓和了下脸色,但却皱眉,“只是霍家那边不好拒绝。”说着,将一个折子递给了她,“朕想过了,霍家小姐要进宫就进宫吧。等人进了宫,难道太妃还能逼着朕临幸她不成?不过是白养一口人罢了。”
长孙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打开折子,看到霍家准备弹劾自己善妒的内容,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他们果然是早有目的,做好了圈套,就等着皇上和臣妾往里面跳了。”
“哼!”殷少昊抓起折子,一把摔在地上,“现在就开始威胁朕了!”
长孙曦给他倒了一杯茶,“消消气。”
殷少昊微眯双目,冷声道:“朕会让钦天监好好择一个日子,尽量把霍家小姐进宫的日子往后拖几个月,最好是秋天再进宫,离现在还有半年时间。”伸手搂了她,“这半年让你清净清净,然后也……”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争取早点怀上孩子。”
长孙曦心里清楚,如果自己赶着早点生下儿子,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中宫嫡长皇子,意义非同一般。他如此殚精竭虑的为自己着想,心里觉得潮潮的,上前抱住他,“好,臣妾都听皇上的。”
“别这么生分。”殷少昊微微一笑,“又没人,你还喊我的名字。”
“少昊。”
“这就对了。”殷少昊眉眼里面透出笑容,望着她,“好了,别烦心,凡事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开心点儿,这样才好生儿子呢。”
长孙曦被他逗得微微红了脸,嗔道:“你又没正经了。”
“怎么不正经了?这可是要紧的头等大事。”殷少昊坐着,她站着,埋头在她的怀里嗅了嗅,然后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走,我们生儿子去。”
“别说了。”
“好,不说,咱们只做……”
一室缠绵,男.欢.女.爱难以描画。
******
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殷少昊虽然下了旨意,让钦天监择了吉日,说是秋天适合纳妃,到时候再采选女子进宫侍奉圣驾。但是他有张良计,霍太妃却有过墙梯。居然让霍四小姐进宫说话,又说自己身边寂寞,让侄女暂住几天,陪伴解闷儿。
不仅如此,还让霍四小姐过去给新帝送点心。
这事儿传到了长孙曦的耳朵里。
梵音担心道:“这孤男寡女**的,天天见面,皇上瞧着霍四小姐又新鲜,万一把持不住……”小声咕哝,“娘娘,你可不能就这么不管啊。”
长孙曦听了苦笑,“这事儿我怎么管?”
既不能拦着不让霍四小姐进宫,也不能半路不让她不见殷少昊,----本来自己就已经是“善妒”的皇后,再去阻拦,那可更是坐实善妒的名声了。
不如选择相信殷少昊罢。
但是,霍四小姐在太极殿逗留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
长孙曦心里不免有点慌慌的。
这一天,天色都渐渐黑了。
殷少昊还是没有过来,霍四小姐也没有从太极殿离开,长孙曦越想越是慌乱,越想越是难受,终于忍不住亲自去了太极殿。
她是皇后,又是独宠后宫一人的皇后。
而此刻,霍四小姐正在太极殿,----这种正宫去捉偷情的戏码,谁也不敢掺和,谁也不敢多嘴,宫人纷纷低头回避退开。
殿内静悄悄的,长孙曦从前多次过来给太上皇捏头,自然熟门熟路。她一个人提着裙子往里走,悄无声息。到了内殿珠帘前,停下脚步,等待里面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比如两人亲热,比如互相说些浓情蜜语。
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里面居然传出陌生男人的声音,“这种解蛊的办法,也是有的,只不过……,小的不敢用在皇上身上啊。”
竟然是那个解蛊大师?怎么回事?长孙曦一头雾水。
“那怎么办?!”殷少昊闻言大怒,传出在殿内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让你把江陵王的蛊虫转移一下,你又偏说旁人不行,非得、非得什么男女阴阳交合,那不就只剩下朕了吗?既然你说没有多大风险,那就做!”
“皇上……”
“要和她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那也只能是朕!而不是江陵王!”
长孙曦顿时惊呆了。
他……,要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解蛊的事,甚至不惜,在他自己的身上做实验,……怎么那么傻,那么傻啊。
长孙曦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好似断线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