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知地摇了摇头,美得他!
翌日清晨
王公公送来止吐的汤药,花响故意拖延时间,一滴一滴饮用汤药,同时,竖起耳朵窥听来自门外的动静。
“哎呦你快喝啊,皇上都快下早朝了。”
“苦!”
“桌上不是摆着话梅、糖块吗!”
花响龇牙,拽过饤核盘,扒拉半晌取出一颗梅干,磨磨唧唧地含在口中。
这时,岚皇妃身边的小亮子前来,在门外扬声喊道:“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赶紧随杂家干活去!”
听罢,王德才第一反应是躲起来,毕竟一大清早自己出现于此实属诡异。
“小亮子找你作甚?”他悄声问。
“哦,玉霞尚宫安排我去岚皇妃那里当差。”她磨蹭这么半天,就是为了在不开口相求的情况下求一求。
王德才思忖片刻,道:“此事杂家自会禀明圣上,你先随岚皇妃的人过去,切记,怀孕之事万不可被人察觉,否则事儿就大了。”
纵然回宫便临幸此女,也不能在三、五日之内便判定有喜,这要是推算回去,显然是战场上发生的“事故”啊。
“尽量吧,反正吐得挺厉害,这事儿你也清楚。”她故意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态度,就看你们管不管吧。
敲门声再次传来,王德才端起空药碗,躲到屏风后方,示意她先行离开。
花响这一抬脚,脚镣摩擦着肌肤好生痛楚,她按捺暴怒的情绪,跟随小亮子前往皇妃宫。
途中,小亮子趾高气昂地问:“你会干些什么?”
“杀人。”
“……”小亮子下意识地闪远两步,“好好说!”
花响蹙眉前行,懒得回应。
“皇妃宫里的规矩多,但凡出一丁点儿差错就得受罚,你最好收起你那七不服八不忿的眼神儿,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花响自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份气儿,不由攥紧拳头,但是想到腹中胎儿,又缓缓地松开双拳。
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这阉人逞口舌之快又能怎样?嗯,不怎样,就是生气!
抵达皇妃宫门前之时,她的脚踝已经磨出了血,莫说干活,就连走路都费劲。然而,岚皇妃面儿都没露,便差她去媛贵妃宫送东西。
后宫以皇后最大,皇妃其次一名,贵妃两位,其余品阶若干。
妃嫔的地位高低多半与军事和政.治挂钩,历朝历代皆是如此。至于皇后一职为何空缺,据说是陌奕宗认为暂时没人拥有荣登此位的资格。
花响拖着两匹沉甸甸的丝绸,艰难地走向媛妃宫,途中脚镣哗啦作响,引起不少宫人的悉悉索索。
她可以扬起拳头吓唬他们,但是为了顺利逃脱此地,她选择忍气吞声,只要不是骑在她脖子上拉.屎,都希望自己可以忍。
媛贵妃宫与皇妃宫相距甚远,她实在走不动了,坐在长椅上休憩。耳畔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她不由蹙眉望去,几位小皇子正在大呼小叫的玩耍,她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不喜欢孩子,打心眼儿里不喜欢。
倘若并非被迫怀上,这辈子都没想过生儿育女。
…………
陌奕宗自从回宫便是马不停蹄,刚下完早朝,又与重臣商讨政务,午膳过后,赶往军营为新兵鼓舞士气,忙到黄昏才回宫。
途中,王德才将花响的情况如实禀告。
“你没在玉霞尚宫那边儿帮她知会一声?”
“知会啦,奴才特意叮嘱一番,不过玉霞毕竟是个女官,岂敢与皇妃作对。”
他的眉宇间拧着一缕烦躁,命道:“摆驾皇妃宫。”
一时三刻,浩浩荡荡的队伍停止在皇妃宫门前,岚皇妃一路快走迎接圣驾。
陌奕宗征战数月,岚皇妃许久未见圣上,望向英俊威猛的夫君,不免脸红心跳。
“臣妾给圣上请安。”一行宫人随她齐声跪地。
陌奕宗视线一扫,并未看见花响,唯有先将岚皇妃扶起身,步入厅堂。
精致的糕点摆满桌,各色滋补汤羹逐一呈上,如此琳琅满目,显然料到他会来。
“爱妃气色不错。”
听罢,岚皇妃提起手帕轻咳两声,病恹恹道:“圣上莫要打趣臣妾,臣妾一直牵挂着您,盼您早日凯旋,夜不能寐呐。”
装,怎就这么能装呢?陌奕宗的笑容越来越僵。
岚皇妃斟茶倒水,顺势坐到他的身旁,谨慎地倚在他的肩头,娇嗔道:“一别数月,臣妾想您想得快疯了。您自当可怜臣妾,今晚就别走了吧?……”
陌奕宗缄默不语……这世间憧憬当皇帝之人不胜枚举,但绝大部分是为了酒池肉林,其实真让他当上皇帝,尤其当一个忧国忧民的明君,便知晓根本没时间儿女情长,至于仅存的那点儿精力,还得“伺候”重臣之女,说不清楚是谁淫谁。
“嗯。”他将尾音拉得很长。
……
浴池房中,沐完浴,更完衣,他的耳畔传来隐约的脚镣声,他推窗望向花苑,只见一个瘦弱的背影儿引入眼帘。
陌奕宗打发太监们先行退下,随后朝花响的方向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