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晦暗,她的目光适应了一会儿,借着暗淡的月光,她这才发现这屋子摆设简单,大约是一处下人的房间。榻边一个高壮的身影,让她眸光一凛。
男人不怀好意地轻声笑了一下,黑暗中,他低头凑近柳清萏,声音极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正要疼你呢,美人儿这么快就醒了?”
轻佻浮浪的语句,浓重泛着汗味儿的男人呼吸,柳清萏张口欲喊,这才发现嘴上塞了布条,身子也被绑得结实。屋子门窗都关得紧紧,仿佛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大约知道她在挣扎,只笑了一声,粗糙的手抚摸了一下女子光滑细腻的面颊,引起身子一阵酥痒,心道大家小姐的皮肤就是嫩,今日能有这样的艳福,真是上辈子积了德。
他心里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再废话,扯开女子胸前的系带,剥开她的外衫。只因她身上衣裳都是湿的,粘在身上脱起来有些费劲。他骂了一声,正欲动手撕,却听到屋外有脚步声。
纳兰崇带着方槐走进院子,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大约柳府的侍卫都调去湖里救人了,这里漆黑一片。
他总觉得,以柳清萏的水性,不会掉进湖里起不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别的变故,或者落水的人并不是柳清萏,那个簪子只是个幌子。既然不是无意落水,那柳清萏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柳姑娘在吗?”方槐试着唤了一句。
屋里的柳清萏拼命挣扎着,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那男人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快要窒息。
纳兰崇在屋子外面站了一会儿,“不在这里,去别处看看。”
脚步声渐渐走远,柳清萏的心也逐渐沉到谷底。她眸中满是绝望之色,打定主意若是被毁了清白,她定不会苟活。
外衫褪尽,男人动作愈发急迫而粗鲁,让她犯呕的鼻息喷在她颈下,她的泪水冰凉,心里死灰一片。
抚摸到一片冰肌雪肤,男人等不及脱下自己的衣裳,只扒下裤子,翻身附在女子身上。
她唇间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儿,心里模糊得想着,若是再给一次机会,她必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不会让自己沦落至此。
“嘭”的一声,房门忽然被踢开。
来人手上明亮的灯笼照亮了屋里的一切。纳兰崇脸色一沉,上前去一把撂开那男人,狠狠将他踢到床脚。男人“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不动了。脑袋磕到地上,溅了血花。
榻上的女子衣衫半/裸,湿答答的发粘在脸上,水痕泪痕红痕混成一片,唇角处溢出鲜红的血迹。
纳兰崇猛然转过身,“柳姑娘,我这就去给你唤个丫头来。”
“等……等……”她舌尖受伤,说起话来一字字都疼痛难忍。
纳兰崇一顿,终于忍不住返回来,褪下自己的外袍盖到她身上,这才敢看她。
“柳姑娘想说什么?”
柳清萏一字字想要表达清楚,“去唤……唤……沈二姑娘来。”若是换了别的人,那她的清誉必要毁尽了。
纳兰崇点点头,又解开了她双手的束缚,“如姑娘所愿。”
他起身要出去,柳清萏却抓住了他:“世子……”
她抓得极紧,仿佛他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身子颤抖得厉害,她现在才知道恐惧到骨髓的滋味。
“你害怕?”他问道。
柳清萏点点头,满眼都是祈求。她一直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可这次,又丢了个彻底。只她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些。
纳兰崇便吩咐门外的方槐去喊人,顺便把屋里那个晕过去的男人拖出去。
柳清萏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是连氏身边一个很得脸的管事。她扯唇一笑,似是自嘲。
“柳姑娘,我若是一直留在这里,一样会对姑娘的名声有损。”他开口道。
柳清萏一怔,“我……我都不怕,世子怕什么?”
他看她清明的双目,不再开口。
仿佛刚历过一番生死,她如今看着纳兰崇,总觉得分外值得珍惜。这两日,她知道纳兰崇也在冰泉山庄,她刻意躲着他,虽然知道他根本不会注意她。可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生命脆弱而可贵,为何要因区区一件事的不顺意而误了自己大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