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拉着夏昭雪兄妹二人疾步向前,拐过了弯才缓了一口气,夏昭雪喘了口气道:“玉姐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像是怕被人追上似得。”玉珺心中默念,可不是怕被人追上么。
那个鬼见愁的李善均,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帮她。只怕他是对她上了心。五年的夫妻,她总算对他有一些了解,他就像是个不知足的孩子,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方才她这样拒绝他,他未必不懊恼,只希望他不如她所想,断了心中不该有的心思才好。
外面的花花世界如此精彩,她离了他的视线才是安全的。
“也不知是走运还是不走运,总是遇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夏昭雪有些懊恼,“总算是有惊无险。”她自己念着,半晌才“啊”了一声,看向夏锦良道:“哥你怎么下床了?身子好些了么?赶紧回去!今儿风这样大,仔细再吹伤了!”
她碎碎念着,夏锦良赶忙拉住她的手劝慰道:“我今日好多了,妹妹上哪儿买药,我陪你去就是了。整日呆在床上不下床走动,身体才会越来越差。玉姑娘是大夫,你问问她是不是这个道理?”
“真的么?”夏昭雪有些怀疑地看向玉珺,玉珺笑着点点头道:“夏大哥多走动走动也好,省得在家里憋闷。只一点,不要太累。”
“晓得。”夏锦良笑着点头,玉珺琢磨着还要回家研究针灸之术,叮嘱了夏昭雪几句注意事项就赶忙往家中赶去。
一路都非常顺利,只是临近家门时,玉珺却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前后两世被卖入花想容,玉珺每每想起就觉得懊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下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她简直如芒在背。
拐过了弯就是小巷,人越发少了,玉珺悄悄从袖中掏出了*药,只等着过了弯,就洒那人一脸。不论是谁要害她,这一次,她总要痛打他一顿,再将人拐送到官府才好。
她身子一闪躲进拐弯处,只等着那人上钩,却听那人的脚步声渐渐急了,往拐弯处走来。玉珺屏住呼吸,正要杀那人一个措手不及,却见那人衣服下摆露出一个角来,分明是玄色蟒袍的金丝祥云下摆。
玉珺心中一动,手上却早就收手不及,人扑将出去。好在那人脸一闪,白色的粉末正好落在他的身后,半点不沾身。
玉珺眼见着就要扑个狗□□,心里想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每每见面都是这么尴尬的场面。那人却随手一捞,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本朝男子喜爱用龙涎香,可是他却不是,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像是古老的寺庙里传来的一声梵音,让人无端地沉静。
玉珺狼狈的抬头,李善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将她扶起来,就这么拦腰端着她,问:“如果我真是什么歹人,你那包*药还有什么用?有防范意识是好事,可这防范的办法,着实笨了些。”
“那是因为我见是您才收手的,否则就凭刚刚那些药,几头牛都被放倒了。”玉珺碎碎念着,赶忙从李善周的手上跳下来,脸上不自觉带了一丝嫣红。
手头乍然一空,暖玉温香全都没了,李善周依旧长身玉立,含了笑道:“那我还得谢谢你。”
玉珺见他脸上要笑不笑的样子,有些悻悻然道:“大公子好好的跟在我后面做什么,吓人一大跳。”
这倒是埋怨起他来了。李善周有些哑然,只知道方才李善均这样缠着他,教他心上不舒服。郑思钊拉他去喝酒他都不想去,谎称是头疼,就这么一路跟着玉珺走。到了中途,夏家兄妹离开了,他心里只是懊恼,分明知道有人盯上了她,她却没有丝毫的安全意识,让自己落了单。若是再让人绑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就一路这么跟着,只想着等她到了家,他就悄悄离开,两厢里不尴尬。哪知道她仗着自己有点小医术,还随身带着*药。
一下子被看穿,李善周也有些愕然,片刻后带了笑道:“世宁一早听说你离开定国公府,跟我大闹了一场,说是慢待了她的救命恩人,让我一定再找到你。刚才我回府恰好同你是一条路,见你一个人走着,你就不怕再被人抓了去?你纵然有这些*药傍身,可是药究竟是死的,别没把害你的人抓住,反倒把自己给放倒了。这些你想没想过?”
两句话将自己尾随玉珺的行为撇了个干净,玉珺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去前进的方向,诚然,夏家和定国公府是一条方向,可是回定国公府,好像并不需要走小巷吧?
善意的谎言当面揭穿了没意思,再说,如果有他在自己身边,她倒真的可以放心地回家了。玉珺点了点头承认,“刚刚我也有些后怕。往后我尽量少出门就是了。等治好了夏锦良的病,我就早点离开京师,看他们还能怎么害我。”
李善周脚下顿了顿,问道:“听世宁说,你家中没什么亲人了,只剩下京师里还有个舅舅。你离开京师后,能去哪儿呢?”
“看呗。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玉珺微微低着头,“这京师的地界,地上都是青石板铺成的路,干干净净的,却没有一丝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