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刚才接二连三的苦肉计演得那么逼真,想要让人不相信都难。
眼下,朱雀剑虽然还在自己的手里,没叫他得逞,可是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还是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她并不觉得,这个少年想要抢她的那把朱雀剑,仅仅只是因为这场夺剑的比试。
因为刚才那五人说了,只要他们能夺走她的剑,那把剑就彻底地归他们所有。
而他们刚才所说的“我们”,也不仅仅指的是他们五个人,同时还包括了她脚底下踏着的这个“内应”!
眯了眯眸子,白司颜微勾嘴角,凝眸看着那个少年,沉声问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少年一脸茫然,面带惶恐地看着他,神情之间满是无辜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手足无措。
白司颜不否认,他的演技很好,只不过比他更好的大有人在,而她从来不吃这一套!
“别装了,当我是瞎子吗?你们刚才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想要这把朱雀剑,说吧……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机地想要得到这把剑。”
“呵……”扯了扯嘴角,见白司颜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少年终于收敛了几分神色,冷笑道,“朱雀剑,天下四剑之一,普天之下但凡懂剑术的人,谁不想要?”
对于这样的理由,白司颜轻轻一哂,不置可否。
“只是这样?”
少年目光沉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反问道。
“不然……还要怎样?”
白司颜俯身,拿剑在少年面前缓缓掠过,一边暗自打量他的神色,继而勾唇浅笑。
“这个理由,我不信。”
少年闻言目光微冷,撇开视线看向了别处,冷哼道。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知道他不会坦白,白司颜没再追问,当下直起身子将朱雀剑插回了剑鞘,尔后挪开步子转身就走,也没打算追究什么,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收了他们的剑,我们走。”
听他们说了大半天的话,围观群众还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完全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暗语,直至见到白司颜转身走开,才稍稍反应了过来。
独孤凤凛回头瞟了北辰元烈一眼,催促道。
“愣着干什么,快去拿剑啊!”
北辰元烈皱眉,不爽地反问他。
“你自己怎么不动手?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独孤凤凛振振有词。
“你离得近。”
北辰元烈亦是当仁不让。
“你还比我矮呢!”
……
趁着他们两人争执的当口儿,花宫岚立刻对东倾夜使了个眼色,挥挥手示意他快去拿剑,这么好的机会,一下子就能夺去对方的四把剑,还能保住自己的两把……绝对要先下手为强啊!
东倾夜没有独孤凤凛和北辰元烈那么傲的脾气,自从跟了白司颜之后,他整个人都染上了狗腿的气质,只要能抢到好处,哪里还顾得上面子,在领会了花宫岚的意思之后,赶紧催着白岳峰匆匆地奔了过去。
“快快快!拿剑拿剑!”
只是还没等他拿到两把,独孤凤凛和北辰元烈就意识到了危机,当即出手如电劈了过来!
霎时间,树林子里凝滞的战局再次一触而发,轰的一下火热地燃烧了起来,飞扬的枯枝落叶瞬间席卷了方圆百米,像是下起了一场以落叶为水滴的瓢泼大雨!
这一回,白司颜没再加入战局,独自一人抱着朱雀剑置身事外,站在离树林不远的水池边。
缓缓拔出朱雀剑,对着池塘边的芦苇丛反手一挥,便见诺大一簇芦苇哗啦啦地倒了下去,连带着边上手臂粗的小树干都被平滑地切成了两半,确然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真是把好剑。”
闻人海棠缓步走了过来,摇着手里的团扇,笑着赞了一句。
白司颜垂眸看见,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剑身如剑名,通体赤红,宛如鲜血凝固而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薄薄的微光,并不刺眼,却有种令人心惊的酷寒。
“你之前说,当年二哥出事……就是在拿到这把剑之后不久?”
“不错,朱雀剑是在月圆之夜赠给他的,而他被逐出天岐书院之日则是月末,前后相差不过十余天,”听到白司颜这样问,闻人海棠目光幽幽,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不说,我到不会觉得这当中有什么联系,眼下听你这样一提,倒是有些巧了。”
白司颜抬眸,她只是有些怀疑这把剑跟百里月修下山有关,但是当年的真相到底怎么样,仅凭猜测,她也无法自圆其说。
“说说看,怎么个巧法?”
“按理说,百里月修在书院里得罪的人本就不少,平日里虽然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来,但多少也能看出他同某些人不合,所以会发生争端也不会让人觉得意外……然而话又说回来,他在书院里呆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同旁人有过太大的争执,却偏偏在他拿到朱雀剑的后几日,在那几个学生失踪的前两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那几人动了手,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白司颜顺口接了他的话头,“二哥就有了杀人的‘动机’,再加上没有人能证明他是清白的,而玄字阁里的学生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轻而易举地连杀几人……书院为了要给上头一个交代,即便不能坐实他的罪名,却也留他不得,于是只好将他逐下了天岐山?”
“唔,”闻人海棠点点头,顺手给白司颜点了个赞,“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现在,”收起朱雀剑,白司颜回头看向闻人海棠,“你查出来是谁干的了没有?”
闻人海棠继续摇着扇子,微提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