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李等着对夏东柘好的日子终于还是没那么快来到,病毒比想象的要难缠的多。
又是近十七个小时的连续作业,夏东柘步伐沉重的回了休息间。
就在今天,又一个同事被确诊感染,住进了病房。
曾经和自己并肩战斗的同事成了自己要救治的病患,那种感觉凄凉无奈的很。
他步履踉跄,筋疲力尽的坐在沙发里,无力的拿出了手机,短信箱如期地塞满了各式短信,无外乎关心问候的,他却没了回复的兴致,包括陈轻的。
“实验室那边正在研究对抗药物,而且,已经几天没有死人了。”他阖目嘀咕,“没有死人”在他看来是唯一能支撑他走下去的好消息了。
可学医的人也都知道,在*疫情里活下来的人,身体却遭受着各种后遗症的折磨,对他们而言,能活下来未必不如死了。
他也会被感染吗?
他也会躺在病床上,看着戴着口罩、身穿防护服的同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给他使用xin 鲜 中。文、轮。坛,整~理着各种不知道有没有效的针剂药物吗?
未来的某天,他也会看着同事无能为力的朝他摇头,让他安静等死吗?
想法太多,乱糟糟地塞满脑子。
他揉着头,想那么多干嘛?现在不是还活着吗?活着就要继续干下去啊。
微微一笑,他重新执起手机。短信箱里找到陈轻那栏,简单编辑了文字后,他阖眼睡去,实在是太累了。
信息提示音响了有一会儿了,陈轻仍对着手机发呆。
“他死了?还是被感染了”几天的等待,叶李的神经也不像之前那么大条,他夺过手机,待看清上面的短信内容,顿时有些生气,“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是提醒你还有多少遍消毒细则没默吗?干嘛弄地丢了魂一样?吓死小爷了。”
“他说我还差二十三遍没默。”
“是啊,怎么了?”叶李眨着眼,对陈轻这幅要死不活的表情不明所以。
“前几天我和他说我都默写完了。”
“……说不准他记错了呢?”
“你觉得他是那种会轻易记错东西的人吗?”
想想夏东柘平时说话的臭屁样子,叶李摇摇头,“真不像。”
所以现在的他一定过得特别累,特别难。不过她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夏东柘也会平安无事的。
信念这东西,有时真的很重要,已经记不清是封闭抗疾的第多少天了,针对新病毒的药物终于研制成功,在确认好病区里最后一个感染病患病情稳定后,夏东柘接到通知,封闭解除,可以回家了。
终于是种什么感觉呢?
大约就是再不用透过窗子看蓝天,闻得到风的味道,看得到绿树红花飘荡。
站在医院门口,他朝远处的小胖子招了招手,紧接着又是一皱眉。
“你不是说已经和他断交了吗?”指着陈轻旁边的叶李,夏东柘鼻子出气问道。
原本的叶李还在考虑是否要说两句赞扬的话给夏东柘,听他这么讲,叶李当时也翻了脸。
学着夏东柘的样子,他哼了声,“你没在里面壮烈牺牲啊?”
“不是说了要好好相处的吗?”陈轻揉揉太阳穴,头疼。
“我才没说过呢!”
夏东柘看着跳脚的叶李,了然的点头,“我信你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你……”
不再理会叶李,夏东柘转头看向陈轻,“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问题吗?”
?
突然变得不好的预感让胖女生开始砰砰心跳,可她还是摇摇头,“忘记了。”
“没关系,我记得。你说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喜欢还是习惯,当时我答不上来,现在我还是答不上来。”
她的心微微一沉,有些失落。
低着头,她“哦”了一下。
“我对你不可能是一见钟情,在我安逸生活的时候,你每次出现在我梦里都是笨笨傻傻的在我身后追我,我很不喜欢那样的你,很烦,让我很苦恼,是个正常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漂亮苗条,至少不是你这样的,我曾经不止一次渴望你从我生命里消失,我以为那样我就不会烦了。可就在这几天的封闭治疗里,我却总想起你,想你的坚持,想你的固执,不管你信不信,是你支撑我走到现在的。所以,我想说什么,你懂吧。”
话说的有点多,夏东柘的脸微微赧色。
“嗯,懂。你的意思是你弄懂了你是有些在意喜欢我的,是吗?”
“算是吧。”踢飞脚边的石子,夏东柘看着天,“所以,在一起,怎么样?”
从没料想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的叶李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阻止,陈轻怎么能和夏东柘在一起呢?她该是他的啊,她的初吻都是他的啊。
随即想起陈轻的初吻不是他的,叶李咬着牙,或许把这事说出来能膈应夏东柘一下。
他正准备说,不料陈轻竟早他一步开口。
“不行呢。”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