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1 / 2)

狐妖听阿九一通耳语,恍然大悟,千恩万谢地带着混血娃娃们走了。

阿九为血煞解决掉一个棘手问题,回转身正打算邀功,却被三人携同肥遗气势汹汹堵住去路。

遥仙把拳头捏地咔咔作响,威吓道:“坦白吧,你不是山子。”

血煞一手按上了武器匣,蓄势待发。

肥遗:我在干什么?这谁?

阿九心思活络,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势,觉得还是尾巴漏了馅。

既然已无法弥补,干脆走另一条路线。

“还是被发现了,唉,”他长叹一声,老气横秋地向众人拱手:“重新认识一下,在下独孤,是山子的爹。多谢大家对山子的爱护,他朋友不多,能一个照面就区分开我和他,必定是真用了心的朋友,值得相交!”

“独孤?!” 血煞听到这个名字大惊失色,拼命想在他的身上找寻熟悉的印记:“你……请问你能变化出原形看看吗?”

“抱歉,重伤未愈要躲避仇家,我暂时无法解除变身术。”阿九向众人致歉,摆出非常诚挚的样子:“待我伤愈之后,当请诸位来黑木林做客。”

遥仙和米庆庆半信半疑,敷衍地拱手作揖。

阿九转向血煞,一双狼眼中满含热泪,激动不已:“雪纱姑娘安好?可还记得老狼?”

“你、你真的是独孤?”血煞犹不敢相信这样的惊喜。

血煞还是雪纱大小姐的时候,与渣男九王爷相爱相守,在驻地驯养了一群高山狼。若论最宠爱的狼,必然是两人亲手救回并养大的那几只狼崽;然而论印象深刻,当属独孤。

独孤是一匹被推翻的老狼王,雪纱发现的时候它倒在野外一动不动,满身伤痕,食腐的秃鹫在旁默默蹲守着等大餐断气。

老狼王看到雪纱,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念,原本死寂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法言说的情感,不甘、屈辱、狠辣、以及哀求。它拼着最后的力气讨好地向她摇了摇尾巴,平伸前爪摆出臣服的姿态。

雪纱救回了老狼王,见它不爱搭理别的狼,总是独进独出,便起名为‘独孤’。

待到乱世序幕拉开,雪纱一骑绝尘□□破甲,闯出血煞的名头,独孤也带着高山群狼加入战场,护卫主人。

这时血煞与九王爷才发现独孤是一头多么聪明的狼。

它有着丰富的头狼经验,狡猾多变,智计百出,将战场上闷头乱闯嗷嗷撒野的青年狼们约束起来,组织出一波又一波有效的攻势,撤退时亲自断后压阵,下令群狼叼走受伤的同伴。

它还懂得蛰伏隐忍,为了等候最好的时机可以带着狼群饿着肚子在草丛中一趴就是两天,最终抓了住一闪而逝的机会,如惊雷般掠起,一击即中。

九王爷担心它年老力衰,会被不服管的青年狼武力挑衅,于是想出了一套战斗手势教会它辨认。之后在战场上,血煞与九王爷通过手势向群狼下达指示,只有独孤能看懂,地位牢不可破。

独孤不知道陪着血煞进行了多少场生死搏杀,互相救过多少次,就连弹尽粮绝杀战马而食的困境之中,血煞也坚决不许任何人打独孤的主意。

九王爷曾评价,独孤的忠诚不容置疑,其智力搞不好比他手下那名副将——一个走后门塞进来的官家庶子——还高。

独孤最后去了何处,血煞不知。

在血煞和遥仙齐齐栽进去的那一战前夜,九王爷带走了大部分兵马,也带走了独孤,从此未再相见。

阿九此时果断选择扮作独孤,扑通一声跪下去:“雪纱姑娘,我、我真没脸见你!那一战前夜,敌军种种异常我竟无察觉,就这么弃你而去,致使你陷入死局当中。我、我万死难恕!”

他说着说着,不自觉带入了自己的心境,越想越愧对雪纱,借着狼形假面干脆放任情绪流淌,嚎啕大哭起来。

阿九是真伤心,一丝一毫发自肺腑,哭得四爪僵麻,胸口抽搐,狼尾巴垂下来被米庆庆踩了一脚也没反应。

血煞与独孤即是家人,又是战友,更是生死之交,她一边抚着焉哒哒的狼尾巴安慰,一边陷入回忆。

焉哒哒的狼尾巴在她的轻柔抚摸下,渐渐又变得蓬松。

“咯呜~~~~”阿九一个响亮的哭嗝,被血煞喜欢拽尾巴的恶习硬生生打断了悲情倾诉,不自然地抢回尾巴,勉强镇定后继续往下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