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的年纪,在一群成年人中显得那样惹眼。
苏玉琢陪在姐姐身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姐姐绝望又无助的眼神。
坏人已经伏法,但又如何,坏人带来的伤痛永远都在。
姐姐曾经最爱笑,是活泼的性子,哪怕母亲去了,她依然乐观坚强,然而从那之后,只剩坚强,再也不见那份乐观。
直到萧承出现了,姐姐脸上才再次浮现当初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苏玉琢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要做的事,会不会让姐姐不高兴,萧承再坏,给姐姐带来的甜蜜却是真的,哪怕那份甜蜜只是表象,又短暂易逝……
“108号,苏玉琢。”导医的护士叫她的名字。
苏玉琢从回忆里抽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检查结果,与她猜测的一样,是过量服用紧急避孕药引发的负面影响。
医生说:“你以后要还想生孩子,就别再吃那药。”
苏玉琢沉默片刻,说:“给我开点药吧,昨晚我还发烧了。”
交钱取药,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前一花。
苏玉琢看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内心却生出荒凉的感觉。
……
周末两天,萧砚都没有现身。
周日傍晚,她接到江南的电话,叫她回老宅吃个晚饭,苏玉琢身上不是还舒服,想推拒,江南却说:“正好有些婚礼的事要与你商量。”
苏玉琢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件衣服,扎好头发,顶着热烈的夕阳往萧家赶。
在别墅区门口遇着开车经过的程如玉。
程如玉降下车窗:“去哪儿?捎你一程。”
夕阳照在苏玉琢脸上,她以手遮阳,脸上都是细汗,皮肤看起来能掐出水。
“去老宅那边。”她身体本就不舒服,太阳一晒更是难受,便没拒绝程如玉的雪中送炭。
“萧三从上海回来了?”程如玉问。
苏玉琢怔了一怔。
原来萧砚去上海了。
“上海瑞银集团老总结婚,盛况空前,他怎么不带你去看看?”程如玉纯属闲聊:“下午临渊回来了,老三估计也到家了吧?”
苏玉琢没接话。
程如玉自说自话一阵,也觉无趣,视线从后视镜落到苏玉琢手上,十指干净,不着一饰。
他把车停在萧家大门外。
“我不进去了,你帮我带个好给萧奶奶。”
苏玉琢笑:“好,谢谢。”
看着程如玉的车缓缓渐渐消失在视野,苏玉琢才转身进了宅院大门,保安看见她礼貌问候,叫了声:“三少夫人。”
苏玉琢回了个微笑。
步行绕过喷泉,看见萧砚的车稳稳停在车位上,她视线停顿了一下。
很快收回来,进了玄关,她换了双拖鞋进客厅。
萧爱坐在电视前看泡沫剧,江南余有韵坐在一边闲聊,萧老夫人不在客厅,男人更是一个没见着。
“苏苏,快来。”萧爱朝苏玉琢招手,拍了下旁边的位子:“你好像又瘦了。”
苏玉琢先跟江南余有韵问候一声,才看向萧爱越发圆润的样,伸手捏了下她软软的脸颊:“你又圆了。”
“啊!”萧爱立马气得跳脚:“我已经很克制了,可是喝凉水都长肉,怎么办?”
苏玉琢:“你这是心宽体胖,说明你过得好,没烦恼,多少人求不来的,你还不愿意了。”
萧爱掐了把苏玉琢细细的腰肢:“我愿意用我的快乐,换你的小蛮腰。”
苏玉琢一本正经看了看萧爱肉肉的腰,郑重摇头:“不换。”
“你看你看,安慰我那话都是假的。”萧爱噘着嘴。
说笑一阵,萧爱想起什么似的,凑近苏玉琢身边:“三哥好像心情不好,刚才看见他,那张脸冷得,结冰似的,以前我跟他打招呼他还点个头,刚才理都没理我,还挖了我一眼。”
苏玉琢嘴边的笑似有若无:“他还会拿眼挖人?”
“也不是挖吧,就是冷冷地瞅了我一眼,不过那眼神刀片似的,跟挖我也差不多。”萧爱说:“听说周五他还在公司会上发了脾气,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他发脾气什么样,也不知道谁那么本事,居然把三哥这块冰都惹冒火了。”
苏玉琢沉默。
萧爱说到兴头上,电视也不看了:“只恨我当时没在场,没瞧见什么场面。”
苏玉琢漫不经心地问:“爸跟二叔呢?”
“客房打牌呢。”萧爱说:“还有大堂哥,大堂嫂也在那儿。”
最后一句,萧爱有提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