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萧少卿耀武扬威地跑来,堪称风流倜傥、信心满满。可眼下,大人不仅瘦了一圈,还发丝凌乱、面色憔悴、眼眸充血、胡子拉碴。只要是个人,都能瞧出大人这几日过得不太好。
萧少卿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师动众地将我捉回大理寺保护起来,说明在您心目中,案子大于天,您所有的牵挂,都是破案。
既如此,能让您在短短三日内憔悴邋遢至此的,自然还是案情。
倘若林瑾所猜不错,萧少卿这回是踢到硬石头了吧?”
脸上表情瞬间破功,萧遥单手抚额:“我说你一个小丫头,目光要不要如此犀利老辣?你把所有事情都看得如此通透,以后谁敢娶你啊?难不成,林三小姐打算一辈子都待字闺中,做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萧少卿可是吃饱了撑的,专门跑来跟林瑾吵架?”林瑾冷声回应。
“我……”冲林瑾眨巴两下眼睛,萧遥无奈笑起来:“罢了罢了,忠言逆耳,这年头,说实话就是如此遭人嫌弃。林三小姐不是急着要出去吗?我是专程来带你离开的。”
“带我离开?”林瑾蹙眉:“萧少卿不怕有人会杀我了?”
“你……”萧遥的眼睛倏地瞪圆:“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你?”
“我方才说了,萧少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师动众地将我捉回大理寺,是故意将我保护起来。难不成大人的脑子不好,耳朵也不好,没听清我的话?”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把你关在这里,是在保护你?”
“我与萧少卿无冤无仇,根本就不认识,大人又没打算将林瑾强行藏于芙蓉帐内混账度日,那您干吗要把我关入地牢?
若大人只是想跟林瑾探讨案情,只要同家母说明情况,自可去我家拜访。当然,您也可以请我来大理寺帮忙,根本无需把我关起来,更没必要往我身上泼脏水,硬说我是死者丈夫的相好和真正杀人元凶。
大人如此蛮横不讲理地对待一个初次谋面的弱女子,甚至不惜得罪我父亲,唯一的理由,只能是我有危险,大人害怕林瑾惹火烧身,只好祸引东墙,助林瑾脱困。
倘若林瑾所猜不错,那日我在光明寺后院当众分析案情时,想杀我之人,就在围观的香客之中。且,不仅仅他混在香客中,死者的丈夫大概也混在围观香客之中吧?”
“哇!林三小姐当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为聪慧敏锐的姑娘。”萧遥竖起大拇指:“没错,我当日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非要栽赃陷害于你,正是因为有人想害你。
林三小姐必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所以这十三年来,你才低调做人,谨慎行事,便是令堂,也不知你师从何人?
可那日林三小姐锋芒毕露,就像一只脱颖而出的火凤凰。而你招摇的本事不是别的,恰恰是仵作验尸手法。纵观我整个隆安王朝,倒是有几个像小姐这样神话般的仵作?萧遥不想眼睁睁看着小姐这样的人物陨落,只能做一回好赖不分的小人尽力保全,还望见谅!”
“我那日……”俏脸微红,林瑾吞吞吐吐道:“我那日,只是……只是想替自己脱罪,所以才会说那么多话。”
“我明白!脱罪没错,只是林三小姐太过于投入。当然,敬业是好事,但也正因此,你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知不觉就会被心怀叵测之人盯上。”
“是谁……想要杀我?”
“我不知道。”摇摇头,萧遥又蹙眉想了想:“林三小姐可还记得当日在后山,我曾戏耍于你的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