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爹爹还是哥哥的帮凶!一点都不帮自己说话的!
朝安只吃了三颗,礼貌地跟石叔石婶告辞,快快乐乐地提着小篮子蹦跶着回家。
岑朝安刚一进门,决明就闻到一股奶香味。
偏偏岑朝安还极力掩饰自己在石叔家吃过糖的事,洞悉一切的决明笑着揉揉岑朝安的头发,端着一盘橘子带朝安往堂屋走。
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三日还不见停,院里积雪足有一尺高。
瞧着今天依旧没有停雪的意思,决明戴上毛手套,和岑父一同拿铲子将院子里的雪往门口铲。
铲完还不忘去顺手帮石家铲一下。
到第五日的时候,雪不但不停,还有下的更大的趋势,前几日还是小雪花,这几日逐渐有向鹅毛大雪发展的趋势。
怕积雪压坏屋顶,大漠乡的村民趁晌午气温高一点的时候,架着梯子,用铲子将屋顶的雪推下去。
连日下雪,石叔看着小花单薄的身体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愁的白头发都多了几根,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没事去招惹那老虎干什么?!如今妻子有孕,小花还小,干这些重活怎能受得了!?
石婶过了头三个月,能干些轻快的活,就石叔自己一个人坐在屋里,除了剥花生,就是剥玉米粒。
一个大男人让妻女去干活,自己坐在屋里,石叔着急的上火,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不然小花又要说腿养好比什么都重要,这点活她干着就是热热身。
院门笃笃响,打断石叔的思绪,岑道年的声音打外面传来,“老石——”
石小花忙放下手中铲子,去开院门。
两大一小,裹得严严实实地站在院外,岑道年拿着铲子往屋里走,边说:“你们屋顶的积雪也该铲铲了,不然会压坏屋顶。”
石叔放下手中剥到一半的花生,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堂屋门口,院里的雪虽被清走,可东、西两厢房房顶上的积雪依旧很厚。
那厚度,足有两尺。
“夫子。”石叔满脸苦色,“要不是您,这个冬天我老石能不能过得去还不一定呢。”
“别这样说。”岑道年摆摆手,“都是邻居。”
余下的话没有说,决明搬来梯子架在西厢房,石婶忙去厨房做些暖身的汤,等他们忙完好喝上一口。
刚架好梯子,院外又来两人,王文奇带着他的三弟过来,手里还拿着铲子。
那意思不言而喻。
见决明他们已经来了,王文奇哈哈一笑,“没想到我早早吃完饭赶过来,还是迟了一步。”
看他们已经架好梯子,王文奇毫不含糊,先爬上去把西厢房的雪给推下来,朝安和石叔扶着梯子,其他人把落在院子里的雪铲出院外。
几个青少年轮流上阵,三间屋子的积雪很快铲完,明明是冬天,几人脸上却冒汗,在院子稍稍歇一会,去堂屋坐下喝口热汤。
“村里积雪也很厚,几乎看不到哪里是路,哪里是地了,还是耆长领着,划好哪家铲多少路,这才把路上的积雪给清了。”王文奇说着,放下手中的碗,又补充一句:“里正说石叔您腿上有伤,不要随意下床走动,还有夫子,夫子您也不用,山边石路的积雪有村里人铲,届时你们从坡上下去,走石板路。”
岑朝安苦恼地说:“什么时候雪才会停呀!我都好几天没能去找胡小胖玩了!”
小朋友也有苦恼。
一时间,屋内无一人吭声。
大雪下了这么久,很难让人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多下几天雪。
想起这几年频繁的灾害,决明低下头,悄悄算了一下。
自从自己穿越到宋朝后,经历过两场水灾,两场地震。
如果是有规律的话,这次会接连两次雪灾。
平均一年一次,若说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决明想到自己每年在灾害频发的时候总会昏昏沉沉地发烧,每次烧好后天灾也就差不多停了。
眼看天色不早,王文奇带着他三弟起身告辞,两个青年扛着铲子走一路铲一路,清了一下石叔家门口的雪。
当夜,等岑父和沈朝安睡着后,决明穿着单衣从东厢房走出来。
明明是夜晚,因为下雪的缘故,天空红地发亮,经雪地折射后,不用点灯也能看到院子的情况。
早上铲的雪,如今又有半尺厚了。
一阵北风吹来,卷起雪花飞扬,决明打了个哆嗦,捂住口鼻闷闷地打了个喷嚏,在雪地又呆了片刻后,才往屋里走。
大雪纷飞,洋洋洒洒地飘落在视野可及之处。
一行人马停在半路,为首的人以路边的树为参照物,分辨大路在哪,骑着马慢慢前行。
如此大的雪,路上难见到行人,沈言带着衙门的人去各乡通知,让各乡里正组织好村民清理房屋上的积雪,免得压倒房顶造成人员伤亡。
大漠乡里正反应极快,在县里的通知下达前已经让人清好路面,骑着马走过石桥,沈言远远地瞟了一眼山脚处的小院子。
屋顶还在。
沈言心底微微松了一下,骑着马找到里正,寒暄过后才往山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