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和刘老爷子俩,就这么泡在温泉中相对沉默。直到几分钟后,张劲已经开始为自己斟第十一杯酒的时候,刘老爷子终于在睁开眼睛后,开口了:
“小张,跟你商量个事儿怎么样?”
听进耳朵里的是‘小张’,这个相对两人来说比较‘久远’的称谓,而不是‘小子’这个刘老头儿自从混熟了以后,就已经叫惯了的称呼,张劲一时间觉着有些奇怪。
于是,张劲持壶持杯的手顿在半空,扭过头去,眼神斜睨向这个似乎脸有赧色的老头儿,问道:
“啥事儿?你说吧!”
刘老头儿似乎也觉着自己之前的话有些气弱,不太符合自己一贯以来的风格。所以,这老头儿接下来就把口气调整回往常二人说话时的那种腔调和称谓。
“不是啥大事儿,也是为你好!
就是我老头儿吧,看你小子太懒,不忍心眼瞅着让你院子里的地都被你给弄荒废了。再说了,你这院子里的鸡鸭鹅羊鱼啥的,我老头儿养着养着也养出感情了。
而且我寻思吧,你小子懒,我老头儿呢又不太会做饭。
所以,以后呢咱俩邻里邻居的,我把你院子里的这些活计都帮你担起来,你呢每顿饭多做一口,把我那份儿带出来。
这样,你每天就能继续的躲懒养膘,我呢每天每顿也有热乎饭吃。咱俩这叫互取所需、各得其所,你觉着怎么样?”
看着这老头儿明明心虚却硬要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儿,张劲也不说话,只是瞅着他抽风似的嘿嘿发笑。
…………
张劲当然知道,这老头儿的话,固然有那么点真实的意思。从治病的那俩月,这老头伺弄菜园子和鸡鸭时的热情看来,张劲也明白这老头儿确实对这些活计挺热心,也确实可能对自家的这些家禽家畜有些感情。
但张劲还明白,这老头儿‘以工换饭’的建议,最大的出发点并不在这儿,应该还是源于自己的厨艺!
省府的那帮子老头儿可是都说过,真正能配得上张劲美酒的,就只有张劲的佳肴。而且,这老头儿自从回去后,与张劲的多次通话中,可是不止一次的念叨过张劲牌美食,不止一次的怀念那两个月每顿都能享受美味的曰子。
还有一点,就是刘老爷子未尝没有通过这种交往,来巩固与张劲关系的意思。毕竟,张劲这种大神医,怎么巴结都不过分!
…………
好一会儿,被张劲那种‘我看穿你了’的眼神看的发毛,越发心虚的刘老爷子有些hold不住了,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的说:
“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痛快点儿,行不行说句话,我还告诉你了,这种好事儿也就是我老头儿看在你救过我这条老命的份儿上,才会做。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见到这老头儿,就跟犯错后死不承认,嘴硬的孩子似的,张劲脸上笑容的怪味儿就更足了。
“我说老刘头儿,你知道么?边上的这个山头,我已经转包下来了,整整一座山。我打算着这两天倒出空儿来,就把家里的鸡鸭鹅羊之类七七八八的都撵进山上的林子里,让它们自谋生路。这叫林间放养!
你说,我把它们都林间放养了。剩下看天撒种的两亩地和每天定时喂那么几次的一亩多鱼塘,能费我多少劲?那还用得着请您这么金贵的一个长工啊?”
见到张劲有拒绝的意思,刘老爷子急了:
“放进林子里?你不担心丢?再说了,虽然这林子里没啥大的野牲口,但是能偷鸡摸鸭的黄皮子,或是老鹰、鹞子之类的,可绝对是少不了。就你这么点家当,扔进去就没,扔多少丢多少!”
张劲仍然是一副怪怪的表情,淡然的说:
“这你就甭担心了,咱家养的畜生们是啥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哪是省油的灯?区区黄皮子,能占得到便宜么?再说了,那是林子里,就算是天上有鹰有鹞子,那么密的林子他们扑腾的开么?
更何况,我还会让小黑和金子他们一起去林子里看着,凭他们的战斗力,绝对万无一失!”
张劲的一番话,让刘老头儿有点语结。
…………
张劲家牲口的野姓和活实,这是村子里公认的。人家的鸡鸭鹅,能扇呼两下翅膀飞上个鸡架子、茅草跺、矮篱笆就不错了,但是张劲家的可不一样。
别看张劲家的这些鸡鸭鹅比别人家的还要大上一圈,但是绝不笨拙。扇呼起翅膀来,飞个三四米高绝无难度。连蹦带跳的上个房、上个树,跟玩儿似的。